因此,魏老夫人只能强作镇定,不能让自己再厥过去了。
她的玉儿还躺在床上,她还没有为玉儿报仇雪恨。
可是清醒后的朱玉除了描述那只老鼠时说过几句话,其他时候便是呆呆怔怔地看着头顶的承尘。
她问:“玉儿,身上还疼吗?”
朱玉依然看着承尘。
她道:“玉儿,你放心,祖母一定要为你讨个说法,你是被刑部那些人给害的,是燕侠害的你。”
听到燕侠的名字,朱玉终于有了反应,他转过头,虽然对着魏老夫人,可是却又像是透过魏老夫人看着什么人。
“那一刀好疼啊,我是死了吗?”
他的记忆截止在那一刀,他好疼,他想他是要死了,可是下一刻,他便回到那间牢房里,那只大老鼠正在啃咬着他的子孙根。
魏老夫人吃了一惊,刀,什么刀?
“玉儿,有人用刀砍你吗?我就说嘛,这哪里是什么老鼠啃的,这就是刀砍的,是刑部的人干的,是不是?”
朱玉重又把看向承尘,幽幽说道:“燕侠一定是杀了我,他把我给杀了,我是被燕侠杀死的。”
魏老夫人又惊又怒,燕侠那个畜生,竟然还想杀了她的玉儿·
“祖母的心肝宝贝啊,你没死,你活得好好的,你福大命大,燕侠没有本事杀了你。”
这一次,朱玉不再理她,只是嘴里喃喃自语:“原来我是被燕侠杀死的啊,他竟然杀了我,为了赵云暖和那些贱人,他竟然杀了我。”
可惜,他的声音越来越轻,魏老夫人只听到前面几个字,后面的话根本听不到了。
魏老夫人气急败坏,让人去叫朱侯爷过来,可是朱侯爷竟然没在府里。
魏老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儿子受了重伤,当爹的竟然又出府去了。
“他去哪里了,把他找回来!”
魏老夫人叫来朱侯爷的心腹,软硬兼施下,心腹终于说了实话。
朱侯府的外室不是只有那对姐妹花,另外还有一个一年前收的兰氏。
之所以最近只往姐妹花那里跑,是因为兰氏有了身孕,不方便服侍他,一来二去,也就把兰氏抛到脑后了。
而现在世子废了,朱侯爷便想起了兰氏,或者说,他想起了兰氏的肚子。
朱侯爷虽然风流,可是子嗣却很艰难,至今为止,也只有朱玉这一个儿子,姨娘们不约而同,生的都是女儿,其中一个女儿还被朱玉给弄死了。
可想而知,现在朱侯爷忽然意识到兰氏的肚子何其重要。
因此,朱玉刚刚脱险,朱侯爷便去看望兰氏去了,这会儿正抱着兰氏的肚子叫儿子呢。
魏老夫人又是生气又是伤心,生气朱侯爷这么快便不顾玉儿了,伤心她的玉儿以后就更加艰难了。
魏老夫人抱怨了一会儿,擦干眼泪,让人把马氏叫了过来。
“你这个主母是怎么当的,亲生儿子被人欺负,你管不了,外面的女人怀了孩子,你更是不知道,你就是废物,当初我就不该让你进门。”
马氏被骂得抬不起头,不过,当她听到那句外面的女人怀了孩子时,还是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婆婆,您说外面的女人怀了孩子?那孩子是谁的?”
魏老夫人气得想要扇她,可是想到太医的叮嘱,只能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是你男人的孩子。”
马氏怔了怔,眼里涌起一股恨意,她的儿子废了,外面的狐狸精却怀了孩子,凭什么?
“你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膝下有儿子,不管那儿子是不是你亲生的,你都是侯夫人,我若是你,现在就亲自过去,把那女人接进府里,让人好生侍候着,待到瓜熟蒂落,去母留子。”魏老夫人冷冷说道。
马氏唯唯诺诺,到了这个时候,她还能怎么办呢?
她的儿子已经废了,而她这个年纪,想要生个儿子何其困难,要生早就生了,这么多年生不出来,那就是真的生不出了。
正如婆婆说的那样,有个完完整整的儿子,那她就还是侯夫人,以后儿子继承爵位,她便是下一个魏老夫人,是这府里至高无上的老太君。
马氏来春晖堂,甚至没有去看躺在隔壁的朱玉,便带上人,抬上轿子,去接外室了。
傍晚时分,一顶青布小轿,将一个美人抬进府里。
从此,府里多了一位身怀六甲的兰姨娘。
为了保障兰姨娘腹中胎儿的安全,马氏让兰姨娘住进自己的院子,就在她的眼皮底下,她绝不能让兰姨娘肚子里胎儿有丝毫损伤。
从这一天起,马氏的心思全都用在兰姨娘的肚子上,担心兰姨娘怀的是女儿,马氏几乎把全京城的稳婆都找过来了。
这些稳婆都是有经验的,可她们时常出入高门大户,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
马氏想听什么,她们就说什么,几乎异口同声,都说兰姨娘怀的是男胎。
马氏果然很高兴,从此后恨不能把兰姨娘拴在自己的衣带上,走到哪里都要带着,生怕有一点点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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