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的老庙内,一个身着锦服的中年男人跪在地上。
周围全是横乱的尸体。
干涸的血渍,腥臭味和铁锈味混合在一起,让人作呕。
他伸出污脏的手想拉面前男人的衣角,但那一刻,脖子上瞬间被架上了剑。
“李华晟,我给过你机会。”
那面容一半隐没在黑暗中,衬得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更加神秘莫测。
“季大人,季大人,小人,小人不知道,饶命啊季大人!”
“小人真的不知道,那群人是要刺杀季大人啊!”
“小人是无辜的啊!”
那中年男子听到这话,竟然害怕得哭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让在场的人看得都有些恶心。
“拖下去。”
冷漠无情的命令在他头顶响起,李华晟惊恐地抬起头,嘴里还在求饶。
可周围的侍卫比他先一步动手,拖着地上的人就往外面走。
惨叫声渐行渐远。
季钰从袖口里掏出手帕,一根一根擦拭手指,像是刚才沾惹上了什么脏东西。
“主子,在您失踪的这段时间,常州那边的暗探没停过,但乔闵那一直没有动静。”
墨书低着头汇报。
这群人胆子是真大,竟然勾结山匪,意图谋害公子。
还好公子神机妙算,将计就计,不然在敌我人数差这么大的情况下,还真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
“真是,沉得住气啊。”
季钰抬起眼,眉头挑起。
他一双森然的眸子眯了眯,氲着幽冷的危险气息,但嘴角却是勾起的。
墨书给那群人捏了把汗。
别看公子总是面上带笑,大多是时候,他露出这种表情就代表着不高兴。
常州势力盘根错节,并且还有人同京城里的陈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更有甚者,保不齐就跟那位四皇子通气,否则他们公子何至于在常州呆了有一年之久,都无法彻底拔除。
公子“失踪”的这段时间,为了掩人耳目,基本上没有跟外界联系,这才打了常州那些人措手不及。
墨书把目光从尸体上挪开,开口询问。
“主子,李华晟已经抓下去严加审问了,接下来……”
他还没说完,季钰扫了眼地上的血渍,不知想到了什么,“啧”了一声。
“动身回常州。”
他跨步走出破庙,翻身上马。
阳光从树叶缝隙里漏下,撒在他俊美的面容上。
可此时,马背上男人的浅色的瞳孔在光的照射下,显得深不见底。
于是,一行人朝着常州城境内出发。
此刻,常州城内,
一处别院暖阁,一个女子正坐在榻上低头看书。
室内一片幽静,轩窗漏出来的日光在层层帐幔的遮掩下疏影斑驳,案几和坐具上都覆着茵褥,地上铺满地衣。
屋里熏暖香,乍一闻可能会让人昏昏欲睡。
这时节已然到快入夏时候,一般人家不会在屋子里布置成这样。
屋里的女子显然是个畏寒的。
只见榻上那美人,弯弯的柳眉下是一双明净澄澈的鹿眼,嘴唇不妆而赤,带着若有若无的柔情。
而此时冥思苦想的神情,更是给她装点上了一副娇憨样子,撩人而不自知。
陈启玥走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美景。
他心头一颤,动作不经意大了些,珠帘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榻上的人听到动静,抬眼来看他,眼睛晶亮。
“表哥。”
陈启玥收回眼神,掩饰住眼中的慌乱以及红了的耳框。
他坐在榻边,看她气色,礼节性地询问:
“今日可好些了?”
对面的少女粲然一笑,随即想了一瞬,老老实实回他道:
“好些了,就是脑子还不甚清醒,偶尔会疼。”
他听了这话,眉间一蹙,温润如玉的脸上满是关怀:
“明日我还是再请大夫来看看吧。你这头疼之症总不好也不是个法子。”
“上次那个大夫开的药若是没有用,我们就换一家,你也别着急,失忆不是一时能好的。”
“期间你就安心在我这里住下来。”
陈启玥本来就相貌堂堂,是常州多少女儿家的梦里人。
更何况他现在这么温柔地关心一个姑娘,对面的人就算是铁石心肠,也忍不下心来拒绝他。
果然,女孩面色一红,略有些羞涩地回答他:
“好,那我就先麻烦表哥了。”
“等我恢复记忆找到娘亲,定会重重答谢表哥。”
“表妹不必客气。”
他低下头,余光瞥到她正在看的书。
陈启玥找到她也是意外,那天他的商队正从京城回到常州。
路上队伍休整时,听底下人来说,河边躺了一个姑娘。
他去看了情况,人像是从上游飘过来的。
秉持着救人一命的准则,陈启玥立刻让队伍里的大夫救人。
还好那大夫说,这姑娘命大,只是撞到头却没死,身上的伤口也还没化脓,救得也及时。
但她伤得也不轻,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悠悠转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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