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壶里闪烁的星点突然暗了三颗。
我盯着北侧未标注的山脉轮廓,掌心被秘境残图边缘割出细痕。
陆锦年正用星轨银簪给贺礼箱烙封印,龙血砂混着冰槐香的味道漫过来。
"明日巳时前必须回山。"他尾指勾住我腰间传讯玉符的流苏,"镇魔渊的投影..."
我反手将玉符塞进他衣襟,元婴灵力震开三丈外探头探脑的贺礼灵鹤:"两个时辰。"
瘴气林比预想中多耗半柱香。
当我踩着最后一片腐烂的紫藤叶落地时,左臂被蛊虫咬过的旧伤突然灼痛起来。
晨露壶第七道秘纹泛起血光,壶嘴对准了前方断崖——那里本该是绝灵之地,此刻却涌动着海潮般的灵气。
"是灵源。"我按住因兴奋震颤的本命剑,剑柄镶嵌的冰魄石映出陆锦年陡然绷紧的下颌线。
他星宿盘刚转到危月燕方位,二十八道星辉织成的结界已罩住整片山谷。
禁制在结界成型的瞬间苏醒。
青金石地面浮现出三千六百道咒文,我试探着弹出一缕元婴灵力,咒文立即幻化成血色锁链。
第五次被击退到结界边缘时,陆锦年接住我的掌心全是冷汗,他袖口星纹被反噬之力灼得焦黑。
"让我..."
"这是单人禁制。"我抹掉唇边血渍,从他腰间扯下装补灵丹的乾坤袋,"看到东南角那串倒悬的梵文了吗?
每次锁链攻击前,那里的灵力波动会延迟半息。"
第七次被击穿护体罡气时,我终于摸清规律。
当锁链再次从坤位袭来,我故意漏出右肩空门,元婴灵力却全数灌向乾位三寸处的裂隙。
陆锦年的惊叫与禁制破碎声同时炸响,灵源爆发的强光中,我听见自己骨骼生长的脆响。
灵力洪流裹挟着上古秘术冲进经脉,晨露壶自动悬在头顶疯狂旋转。
那些被各派珍藏的洞天福地投影接连亮起,壶身渐盛的灵光竟与镇魔渊阴影形成微妙平衡。
当最后一道桎梏冲破时,冰槐虚影在我身后绽开十二重花瓣。
"元婴中期..."陆锦年收回探查的灵力,喉结动了动。
他腕间星轨银簪还在因灵力余波震颤,方才被禁制波及的衣摆残留着焦痕。
我想说些什么,他却突然转身去加固结界,星辉在他指间碎成浮动的光点。
晨露壶突然发出嗡鸣,壶嘴喷出的灵雾幻化成正邪两派旗帜。
我摩挲着新生出的第八道秘纹,看灵源深处浮出一卷兽皮——那上面未干的朱砂符印,与三日前贺礼中混入的诅咒符纸一模一样。
"该回山准备元婴宴了。"陆锦年笑着递来新的补灵丹,袖中星宿盘却悄悄转向死门方位。
他耳后龙血砂红得妖异,比我记忆中颜色更深了些。
我捏碎补灵丹的蜡封,药香在齿间漫开时瞥见陆锦年垂下的睫毛。
他正用星宿盘丈量结界裂缝,指尖被溢出的灵气灼得通红,却固执地不肯用治疗术。
"喂。"我用剑鞘戳他后腰,"星轨银簪借我束发。"
他转身时带起一阵龙血砂的甜腥,星辉凝成的发簪却迟迟没递过来。
我抬眼撞见他仓皇躲闪的眼神,才发现他右手背有道新鲜的灼伤——方才禁制反噬时,他竟是用肉身替我挡了最后一道冲击波。
"傻子。"我抓过他手腕,元婴期的治疗术泛着冰槐花的淡紫。
晨露壶在腰间震动,映出他骤然放大的瞳孔。
那些被我刻意忽视的细节突然清晰起来:每次遇险时永远挡在我身侧的影子,乾坤袋里永远备着双份的补灵丹,还有星宿盘上特意为我改写的生门方位。
陆锦年突然抽回手,星纹广袖扫落几片焦黑的枯叶:"元婴宴要用的雪魄珠还没......"
我拽住他腰间玉带扣把人扯回来。
晨露壶第八道秘纹突然发烫,我看见他灵力值旁新浮现的隐藏属性——"情劫:九死无悔"。
"看着我。"我掰过他下巴,指腹蹭到龙血砂凝成的薄痂,"你以为元婴中期是靠灵源灌顶?
没有你改写的二十八星宿阵,那些上古秘术早把我经脉撑爆了。"
他喉结动了动,星宿盘从指间滑落,在青金石地面砸出清脆的响。
远处传来灵鹤示警的长鸣,我的本命剑却在此刻发出欢快的嗡鸣。
晨露壶投影出三日前他彻夜重绘星轨图的虚影,那些被朱砂改过七次的阵眼位置,此刻正与镇魔渊阴影完美重叠。
陆锦年突然笑了。
他耳后妖异的红砂褪成桃花色,腕间星纹缠上我治疗术残留的紫芒:"顾星澜,你偷看我改阵图?"
"是正大光明看。"我踹开突然扑来的贺礼箱,箱盖缝隙里掉出半张诅咒符纸,"毕竟某人假装整理贺礼,其实在给星宿盘刻护主咒纹。"
传讯玉符在此时炸开刺目红光。
风影的灵力传音裹着血腥味:"掌门!
药王谷结界被破,紫嫣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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