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花第二天就知道了皇帝以自己的名义罚了欧阳淑人。
也知道了欧阳焚昨天晚上一直跪了快半个时辰才被扶起来,由大伴亲自陪着送出宫门。
至于欧阳淑人的禁闭时间有没有减少,那当然是没有的。
欧阳焚又不真是欧阳淑人,还回回都能顶了欧阳淑人的错处?
都城里因为这十鞭子跟禁闭,安分了十天半个月的时间。
直到安阳郡主大婚,这种有点沉寂的气氛才再次热烈起来。
安阳郡主是皇帝兄弟的女儿,现如今十六,虚岁十七,定的是如今三皇子的先生家的嫡子,因为这种拐弯抹角的联系,婚宴的时候出席了不少皇亲国戚。
琼花也去了一趟,不过她跟这位新娘并不熟,跟着其他人身后在新娘房中坐了坐,给了添妆,送嫁之后就走了。
从热闹的府上出来,刚坐上马车没多久,马车就被人拦住了。
琼花原本在看书,察觉到马车停下之后开口询问:“怎么?”
“殿下!有人拦车。”
驱车的车夫虽然声音柔和,但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表情却有些狰狞,他用马鞭指着凑过来的人,“何人造次!是不是要当街讹人?”
“不不不——”挡马车的人擦了擦鬓角的汗,看了眼车夫,提高声音说:“臣翰林院给事卢安求见公主!”
是个官?
车夫的表情收敛了那么一点儿,但总体依旧是居高临下不屑的。
琼花刚从喜宴上出来,被吵的头疼,她揉了揉太阳穴,伸手把窗户打开一条缝隙,看见了那个卢安。
他头发用布束着,只有些许碎发零落下来,身上穿着已经洗到开始褪色斑驳的青色圆领长袍,挺直脊背站在马车斜前方,神色镇定。
他五官无疑是出色的,毕竟不出色的基本到不了会考。
就算学问再好,为了不伤皇帝眼,以至于给本省带来不好的影响。
当地要么直接把人刷下去。要么招为官,在地方工作,不入都城。
卢安的长相是一种端正的长相中带着俊气,浓眉,浓密的睫毛,皮肤很白,这会儿抬眼朝她打开的窗户缝隙看过来,眼神清亮。
有些眼熟,想不起来了。
琼花声音淡淡的,“何事?”
卢安耳廓深红,面上白净,抬手又是一鞠,眼神有片刻的慌乱跟游移,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合适。
“臣…臣……”
他努力镇定下来,眼神不再躲闪,坚定的看着琼花,“小臣听闻公主意欲招驸马——您看小臣…可行否?”
他生怕被拒绝,语速很快,“小臣家中无老幼,从未沾染女色,小臣……”
“大胆狂徒!”
车夫回过神,要不是不能当街鞭挞官员,他这会儿直接就一鞭子抽上去了。
他厉声呵斥,“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孟浪到公主面前?还不快滚!!!”
卢安没有因为被斥责而慌乱,似乎在说出那些话之后他整个就都镇定下来了,只是看着车窗打开的那条缝隙,从这条缝隙中其实压根看不清车内的情况,但只要一想到车内坐的是她,他的心就在一下又一下的鼓动。
“小臣…小臣愿以公主马首是瞻,绝不二话,小臣……”
他面色镇定,手心都是紧张出来的汗,头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马车内的人一直没说话,他克制不住心慌,“公主殿下?”
“嗯……”
琼花应了一声,她的确实对选驸马不上心,不过……
她目光扫过卢安高挺的鼻梁,浓密仿佛玩偶一样的睫毛,以及深红色的唇,他的长相跟气质里都带着一点儿端正,这点儿端正很微妙,让人有种破坏欲。
她看向卢安的身体。
从乡试走到会试,要是身子板不行,根本走不到这一步,在第一个乡试估计就得倒下。
他的胸口肌肉微微撑起衣服,因为没有用力,所以并不明显。腰瘦窄,再往下是长袍遮挡了的两条腿,看不清。
“卢公子要是…可以去我府上一叙。”
她语速说的慢,意味深长,想让卢安意识到她的意思,想清楚再说。
“!”
卢安的眼睛一下就亮了,他看着窗户,“是!公主!”
琼花看他的样子,又有点儿后悔了。
他看上去挺干净真心的样子,自己要是真把人玩儿了却不负责,是不是不大好?那不是糟蹋人吗?
“那,臣就不挡您的路了。”
卢安往旁边儿退了两步,对刚才呵骂他,现如今知道他马上就要跟公主扯上关系后脸色变得古怪的车夫笑了笑,显然没有把车夫之前的不敬放在眼里。
“小臣…不日将去公主府拜访。”
“……嗯。”
车窗合拢,马车越走越远。
一直在旁边儿听着的苏沐捏着茶杯的手指关节发白,他笑着看半眯着眼睛的琼花,“公主您……原来喜欢这种类型的?”
琼花:“迟早得选。”
“也是这个道理。”苏沐把茶杯放下,低头整理小桌上摆着的那些东西,可心乱如麻的情况下,怎么整理都整理不好,他甚至想直接把这套茶具给狠狠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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