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杨闷着气,不说话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得,对着李小树喊道:“让你婶子给你洗洗衣裳去。”
“不要,我就要娘。”
李怀杨怒道:“我这会儿没时间跟你在这闹嘴废牙,你爱打滚,继续打。”
李小树傻眼了,冷哼一声跑走了。
伙计在后面喊道:“小树啊,你别来回跑啊。”
李小树头也不回的跑了,兴许是回家了。
那时候的蜡烛作坊还在西街里面,是李怀杨租的一个院子,离家也没多远。
伙计对着李怀杨说道:“你去看看吧,别让孩子心里有气。”
“没事,他有气,我还有气呢,我一天昼夜不停得忙,为了谁啊?不是为了这个家有饭吃吗?谁他妈真的心疼过我一次?”李怀杨骂骂咧咧的进了屋。
李怀杨一直忙到他娘来喊他吃晚饭。
李怀杨在水缸里洗了一下满是蜡嘎巴的手,甩了两下,问道:“小树吃了吗?”
他娘眨着眼问:“小树?小树没在这里写作业?”
李怀杨眉头一紧:“没啊,早回去了。”
他娘惊道:“没见影啊。会不会是出去跟同学玩了?”
“嘶——”李怀杨心里一揪:“不会是去找他娘了吧?”
他娘责备道:“你说你,整天跟她吵什么?都走几天了?你也不说去叫回来。”
李怀杨这时忧心忡忡,没心思听唠叨:“不对,娘,你先回去,我得去东王村看看去,这小子心里肯定记怪我打他。”
“哎呀,你说你打他干啥?没事找事。”他娘又是一阵责备。
李怀杨做人一辈子,上敬父母,下护兄弟,没有亏心过任何家人。
此时,他突然有了一种非常难言的预感,说不上难受,就是有些抓心。
可能是,丢失了一件东西,你知道有三处都可能找到,但当另两处没找到时,那种揪心的感觉就上来了,此时,李怀杨心里的感觉,就是这个。
天眼看黑的早了,如果到丈母娘家,还没有找到儿子小树,事就大了。
李怀杨对他娘说:“娘,你让小松两口子在咱们街里找,我直接上她娘家去。”
他娘眉头一皱,脸上的沟壑布满了:“你不要着急啊,说不定真去同学家里写作业了。”
李怀杨点点头,虽然没说什么,但这完全不可能,听小树的意思,今天刚与同学们闹了不愉快,就他那个倔性子去同学家,绝无可能。
李怀杨来到自己那不舍得骑的大梁自行车旁,对着一个出门的伙计喊到:“张亮,晚上继续干,我可能晚回来一会儿,给下半夜的老程说一声,看好锅,别再给我把房子点了。”
张亮噗嗤一笑:“好嘞。应该长记性了。”
(据李怀杨回忆,这个老程是夜班看大锅的,没想到晚上居然打瞌睡了,锅里的蜡油都滚开了,蜡油从锅里溢到了外边,直接流到了炉子里,火一下就烧着了,结果把旁边的木门给烧着了,其他几个工人也在打瞌睡,被这突如其来的火势给吓坏了,作坊里,到处都是油腻的纸张,只要引着,谁也别想跑的掉。)
李怀杨蹬着车子就离开了。
等他来到丈母娘家时,被岳父岳母急赤白脸的给训斥了一顿,说他不懂过日子,两口子关起门过日子,这才是一家人,家是迟早要分的,侄子富了不认叔,还说李怀松就是个吸血虫,早晚将他吸干。
这听的李怀杨都心里来气了,有这么说自己弟弟的吗?
李怀杨不愿意提分家的事,直接问:“桂娟呢?”
岳母气道:“你还知道找她?”
李怀杨急了:“娘啊,小树都不见了。快让她出来。”
“啥?咋不见了?你咋当爹的?”岳母对着李怀杨又是一阵责备。
李怀杨都快听吐了:“我说娘耶。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快让桂娟回家吧。”
岳母本来还不愿意,结果岳父说话了:“快去啊,孩子都不见了,整天就你们娘们儿事多。”
岳母不甘心的出门了。
李怀杨问:“这是去哪了?”
岳父说:“去春燕家聊天去了。”
李怀杨气的直跺脚:“这……这怎么还聊上天了?不打算过了?”
岳父眉头一皱:“你看你说的是什么话?”
李怀杨双手一拍,急道:“爹啊,小树都不见了,她是真不想孩子啊?孩子衣服都脏的不像样了,这当娘的,咋这么心大呢?”
岳父冷哼一声:“这能怨谁?还不是都怨你?”
“可……”李怀杨被说的哑口无言,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门槛上。
岳父见他这样,就说道:“不是我说你,小两口要同心协力的把日子过好,看你那一家子乱的,怀松还是整天吃了睡?屁事不做?”
李怀杨心里实在有些恼了:“我说爹,你可不能这样讲,他毕竟是我亲弟弟。”
岳父不屑道:“桂娟,还是你亲老婆呢,你咋不知道哪个近,哪个远呢?”
李怀杨气道:“有这样做比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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