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周侗回到蔡府后,简单洗漱一番,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又前往知府衙门处理了一些公务。办完公干,周侗在返回蔡府的途中,边走边思索着如何向蔡家人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不知道蔡家人是否会答应这门婚事,完婚后又该去哪里居住等诸多问题。不知不觉间,他已走进府门。
刚进院子,就被蔡瑛儿叫住。蔡瑛儿神色慌张地说道:“侗哥,我父亲接到伯父的来信后,此刻正在大厅里。他一会儿大骂你是个骗子,一会儿又说自己是老糊涂,一会儿又大笑说太好了,一会儿又出口成章,全是诗句。现在全家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周侗听闻,心中一惊,与蔡瑛儿紧走了几步,来到大厅外。只见明老太君、王夫人、蔡仍都在厅外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周侗赶忙上前,一一拜过。
明老太君见状,轻声说道:“看来京中定是出了大事,咱们都不要进去打扰。”
就在此时,厅中传出蔡卞的声音,只听蔡卞怪声说道:“是石恩公回来了,请进厅一叙。”
众人一听,皆是一惊。自从回到邺州以来,大家都是以贤侄相称,怎么今天突然改变了称呼呢?周侗心中暗自思忖:“恐怕是已经知道了我的底细,这倒也好。”
想到此处,周侗缓缓推门走进大厅,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小侄拜见伯父。”
蔡卞目光炯炯地看着周侗,大声说道:“年轻英雄胆气豪,银枪在手破群妖。冲锋陷阵威名震,屡立战功披锦袍。”
说话间,明老太君、王夫人、蔡瑛儿、蔡仍也都急匆匆走进了大厅。
周侗一听此诗分明是在描述自己,看来蔡家已然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周侗也学着蔡卞打哑谜似地回道:“少志凌烟意气昂,年韶纵性斥朝堂。轻狂怒语惊臣宦,狂客奔逃觅地藏。”
这话一出,蔡卞心中便已明白,大哥蔡京信中所言皆是实情。
原来,上次谈及新法时,周侗的言论着实惊人,蔡卞便写信让大哥蔡京在京城仔细打探石侗此人的相关情况。
这蔡卞与蔡京本来就不和,少有来往,但为了女儿婚事才求蔡京给查下石侗底细。今天收到蔡京回信,说没有听说过石侗此人,所说之人与辅国大将军周勇之子,鄜延路大将兵马都总管周侗有些相像,这才一试。
蔡卞怒道:“你骗得我家好苦。”
众人大惊,王夫人?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且说蔡卞赶忙上前,扶着明老太君缓缓坐下,而后轻声说道:“都坐下吧,咱们慢慢说话。”
蔡瑛儿的目光始终未离开周侗,见他依旧笔直地站着,纹丝不动,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安,生怕会有什么变故发生,于是急切地站到周侗身旁。
蔡卞微微躬身,对着明老太君说道:“老太君,您有所不知啊,这小子一直用假名来欺骗咱们。您想想,那日遭遇强盗之时,他竟独自一人斩杀了三十多人,那等身手实在惊人。就连云台八怪纵横江湖多年,在他手下也没能走上几个回合。当时我就觉得他颇为蹊跷,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王夫人听闻此言,原本舒展的眉头不禁紧紧蹙起,内心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满心都是对女儿可能遭受欺骗的深深担忧。她不假思索,急忙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问道:“那他究竟是何许人也?”
蔡卞目光如炬,犀利的眼神直直地射向周侗。提高了声音,大声说道:“还不自己如实招来!”周侗见状,不慌不忙,深施一礼,正要开口道出其中实情。
就在这时,突然,只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嘈杂之声,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吸引,心中涌起一丝不安。负责看门的家丁,神色慌张,脚步凌乱地跑了进来。他满脸惊恐,大声禀报:“不好了,不好了!官兵气势汹汹地进院了,小的们拼尽全力阻拦,可根本拦都拦不住啊!”众人听闻此言,瞬间大惊失色。
周侗下意识地起身,不假思索就要往外走去。蔡卞心中暗自思忖,脑海中飞快闪过一个念头:莫不是司马光一党得知了周侗的行踪,此番前来捉拿他?想到此处,蔡卞心中一紧,赶忙伸手拦住周侗。压低声音,对着周侗和蔡瑛儿轻声说道:“你二人且先躲到屏风后面,千万不要出来。倘若真有意外发生,你们就从后门迅速出府,切不可有丝毫耽搁。”
蔡卞说完,果断转身,迈着大步走出了大厅。蔡仍一脸担忧,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只见院内站着两位军官,他们身后簇拥着十多个人。再往后看去,是三个孩子、一个丫环,还有七八个军汉,正担着一些东西。
两位军官见到蔡卞,赶忙上前躬身行礼。其中一人拱手说道:“在下乃是邺州兵马都监史锐,这位是副都监孙巨。今日我们冒昧前来府上,实是为了寻找恩公。不知老员外尊姓大名?”
蔡仍目光敏锐,一看到那三个孩子,心中便已然明白了对方的来意。轻轻凑到蔡卞身边,轻声说道:“父亲,今日在街上,石侗救下了这三个孩子,看来人家此番是特意来答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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