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缝外的碎石声如闷雷般逼近,那金属锁链拖拽的回音在黑暗中异常刺耳,御苍生紧紧扯着谢燕,纵身跳进暗河支流。
冰冷刺骨的黄泉水瞬间将他们包裹,浸泡过黄泉水的衣料如同寒冰,冻得谢燕牙齿止不住地打颤,每一颗牙齿的碰撞声都清晰可闻。
她腕间的紫线在这冰寒中愈发鲜亮,像条活蛇般盘踞在符咒压制的血痂之下,触感冰凉且滑腻。
"别碰水。"御苍生低沉地说道,手中阎王令狠狠劈开拦路的钟乳石,青色的火星如流星般溅在岩壁上,照亮了前方三个岔道口。
那火星在眼前闪烁,带着丝丝温热的触感。
谢燕伸手摸到衣领里浸湿的羊皮残片,突然,一阵滚烫的感觉从掌心传来,她抬手指向最右侧挂着青铜残片的洞口,急切地说:"那边有金箔反光。"那金箔的反光在黑暗中如同一颗耀眼的星星,刺痛了她的眼睛。
腐烂的槐树叶在他们踏进迷宫瞬间化作黑灰,扬起的灰尘带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呛得谢燕咳嗽起来。
她一个踉跄,撞在了御苍生宽厚的后背上,后背传来的坚硬触感让她稳住了身形。
鬼差制服裂口渗出的黑气已经蔓延到颈侧,那黑气如浓稠的墨汁,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御苍生反手将她推到身后,锁链擦过她耳畔,发出尖锐的破空声,击碎了扑来的黑影——那是只足有半人高的鼠形生物,獠牙上还挂着半片判官袍的碎布,那碎布在鼠嘴的撕扯下发出细碎的声响。
"跑!"御苍生大喝一声,锁链迅速缠住第二只红眼鼠的前肢,谢燕眼疾手快,抓起洞壁生长的冥火苔砸向鼠群。
青绿色磷火炸开的刹那,光芒如闪电般照亮四周,她看见三十米外的石柱上嵌着与羊皮残片相同的饕餮纹,那纹路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
腐臭味突然浓烈到令人窒息,仿佛无数只无形的手在挤压着她的鼻腔。
五只巨鼠从头顶的通风管如炮弹般扑下,御苍生甩出的锁链在空中凝滞半秒——这个破绽让谢燕看清他右手虎口裂开的伤口里涌动的不是血,而是类似追踪咒的紫色细虫,那些细虫蠕动的样子让人头皮发麻。
"闭眼!"谢燕扯断颈间红绳,家传的鎏金铜镜碎片划破掌心,一阵刺痛传来。
沾染她鲜血的镜面爆发出刺目白光,那白光如同太阳般炽热,鼠群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声音尖锐刺耳。
御苍生趁机拽着她滚进刻着饕餮纹的石柱后方,青铜机关咬合声如沉闷的战鼓响起,谢燕腕间的紫线突然绷直成指南针的指针,指尖能感受到紫线的紧绷。
御苍生盯着她还在渗血的手掌,眼中满是疑惑:"你早就发现铜镜能克制地府生物?"
"上个月鬼节收的快递,寄件人那栏画着青铜门图案。"谢燕用镜片边缘刮拭紫线,看着那道伤痕突然蜷缩着避开镜光,镜光的温热触感从镜片传来,"当时以为是谁的恶作剧......"
锁链破空声打断了她的话。
御苍生将阎王令插进石壁裂缝,震落的碎石如雨点般落下,暂时封住了通道。
谢燕注意到他收手时小指不自然地抽搐——就像被丝线操控的木偶关节。
"声音。"御苍生突然按住她想要说话的双唇,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
隔着三指厚的青铜板,鼠群此起彼伏的嚎叫中混进了铃铛声,那铃铛声清脆却又透着一丝诡异。
谢燕腕间的紫线随着铃声频率开始跳动,而御苍生制服上的黑气正缓缓聚向心口。
谢燕把铜镜碎片塞进他渗血的虎口,手心传来碎片的冰凉触感:"我家祖坟挖出过刻着地府律令的龟甲。"
"安静。"御苍生的呼吸扫过她耳垂,痒痒的感觉让她有些心慌。
鼠群抓挠青铜板的声音突然静止,某种黏腻的水声从他们头顶的通风管传来,那水声仿佛是怪物的喘息。
谢燕感觉到铜镜在掌心发烫,镜面映出的却不是此刻场景——画面里黑袍人正将写着他们生辰的纸人放进青铜鼎,鼎身饕餮纹的瞳孔位置缺失了两枚金箔,那画面在镜面上闪烁,带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御苍生的锁链突然缠住她脚踝将她甩向右侧。
谢燕在失重状态下看到自己刚才站立的位置冒出三根骨刺,而鼠群发狂般啃咬起同伴的尸体——那些被啃噬的伤口里涌出的正是黑袍人鼎中燃烧的紫色火焰,那火焰的温度仿佛能穿透空气灼烧到她。
"跑起来别停!"御苍生劈开涌来的鼠群,却发现谢燕逆着方向冲向刻满判官文的石壁。
她染血的铜镜碎片按在某个凹陷处,严丝合缝地卡住了鼠群钻出的通风口。
整个迷宫突然震颤着开始翻转,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让她头晕目眩。
谢燕在坠落瞬间被锁链卷住腰身,黑暗中她腕间的紫线发出爆米花炸开般的脆响,那脆响在寂静的黑暗中格外清晰。
当御苍生的阎王令再次点燃冥火时,他们正站在刻着"孽镜台"三个字的石碑前——八百米外黑袍人的青铜鼎突然炸裂,鼎身的饕餮纹瞳孔位置赫然缺失两枚金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