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鲲国西面地下黑市内,人声鼎沸热闹异常。
在一处酒馆中,不知是哪位能工巧匠在墙壁上刻了一条龙,游龙穿云,栩栩如生。在龙尾处有个开关,店家就是在这里装的一坛坛酒端给客人的。酒馆外歪歪斜斜刻着店名:“神龙漏尿”。
店名不雅,却又不俗,就像是某个怀才不遇的落魄书生,控诉着世间不公,向往着江湖的自由。
店内酒气醺醺,十几个衣衫奇特的醉汉在那三五成桌喝着酒吃着肉,吆喝摇骰声不绝于耳。
其中有一瘦小的猥琐游侠煞有其事地说道:“听说没有,夷微台接下了一桩与朝廷有关的买卖。”
另一个人色眯眯地问道:“夷微台?什么地方,妓院吗?”
这句一出旁边好几人都吓得赶紧捂住他的嘴,骂道:“你是不是脑子吃屎了?这都敢说,想害死我们呀!”
被捂住嘴的人赶紧一缩头,自己捂住自己的嘴,但又忍不住好奇:“什么来头?”
游侠见状嘚瑟地道:“你知不知道人死了之后会变成什么?”
“知道,鬼呀!”
“那鬼死了之后又变成什么?”
“鬼会死吗?”其他人无论知不知道的都投来了鄙视的眼神。
众人竖着耳朵,听着游侠继续解释道:“鬼死了后变成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夷死为微!夷微台就是比鬼魅更可怕,无声无息,虚无缥缈的存在。”
“夷微台不知存在多少年了,里面的人除了掌权者才配拥有原本属于自己的名字,其余的人全部以数字代替。他们每隔几年时间,就会有台里面的人在午夜时分提着白灯笼出来招人。”
懵懂大汉听到这里,不禁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搓了搓双臂。
“出来招人的也都是高手,走路无声无息,犹如鬼魅,招回去的全部都是五六岁的孩童。他们会问小童愿不愿意跟他们回去,愿意了的才会带走。招回去后会把这些孩童培养成影子、死士、细作等等,专门收财探秘,杀人办事。说不定这酒馆里面就有夷微台的人。”说完神秘地环顾了四周。
旁人听了似乎不信:“五六岁的孩童?他们能招到人吗?夜里提个白灯笼,不把那些小孩吓哭才怪,还能愿意跟他们走。”
“他们要的就是胆儿大的,这世道能吃饱饭就不错了,总有幼童经不住诱惑,听说还有用糖去诱骗的。”
“这么招摇,朝廷不抓这些人吗?”
“你能见到他们就是走了狗屎运了,还想抓住,连衣袖都摸不到就被人跑了。而且这类组织江湖上多的是,那什么‘黑白殿’、‘幽冥教’不都是嘛!”
“说不定各国朝廷或者某些江湖名流都雇佣过这些人办事呢,谁会无缘无故,吃力不讨好地去招惹这些江湖亡命之徒。”几人七嘴八舌聊得不亦乐乎!
另一位老掉牙的老翁说道:“夷微台存在时间最久自是有原因的。”
老人捋了捋自己稀疏的胡子,“其他组织都是拐卖强迫进去的,虽说夷微台也差不多,但至少吃相没那么难看。而且只要你想离开,就随时可以离开。”
“啥?那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这还能管得住人吗?”
“只有一个条件。”老翁笑嘻嘻喝了一口酒,伸出三只手指继续道:“三个月。”
“什么三个月?”旁人被吊足了胃口。
“提出脱离夷微台三个月内,台内所有人,包括其他江湖上的影子死士,都可以击杀此人,夷微台不作任何追究。只要熬过了三个月,时间一到,就必须停止追杀,也就算成功脱离。”
“那不是很容易吗?随便找个无人知晓的洞口藏起来,扛过这三个月不就成功了吗。”
老人笑道:“想得容易,做起来难哦,要不然这百年来也不会就只有三十年前的甲九成功了。此事当时可是轰动了整个江湖。自从甲九成功后,陆续有人不知天高地厚想要脱离,都不到月余就被杀了。”
“想要脱离,做梦吧!”其他人也搭话道,“知道了这么多见不得光的事,一旦脱离,那些藏在暗里的人都有可能被暴露,那些找他们办过脏事的人也怕事情败露,哪里肯让这些地老鼠光明正大地走到街上。”
“是呀是呀,就算过了三个月,也不敢露脸,要不然甲九成功后也不会从此销声匿迹,也不知是否真的成功了,反正这么多年听说也没人真正见过此人。”
众人唏嘘不已!
“夷微台不是一般不接朝廷买卖的吗?你这消息不会是乱说的吧?”
游侠见被人质疑,一下激动起来,“不是说一般不接吗?就不允许有不一般的情况出现吗?”
“什么不一般的情况?”
“就比如,缺钱!”游侠心虚地说,众人一听忍不住翻白眼不理他,自顾自地说其他八卦去了。
瘦弱游侠见没人搭理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溜走了。
那个“不一般的,缺钱的”丁一,此刻正在黑市另外一家稍微干净点的饭馆内喝着茶吃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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