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黄灯光下，陈砚的眉眼平静，莫名显得有些温柔。
那张精致好看的脸渐渐长开了，原本稍显稚态的脸颊变得有棱有角起来，脸上线条柔和又带着明显的男性特色，眼眸黑漆漆的，看人专注且深邃。
见那双眼睛带着点儿疑惑的望着自己，张果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最后憋出了一句，“陈哥，你人缘好多了。”
像是在证明他这句话，几个男生经过，笑着跟陈砚打了个招呼。
“学神。”
自从陈砚考上年级第一后就没下来过，刚开始这个称呼只是几个人在传，后来叫得人越来越多，大家都这么叫了。
然后他们发现，陈砚看着性子冷，有人问他题目他也会好好回答的，后来熟悉了大家也就习惯了。
有几个好事的同学去店里租借了乐器，吉他、风笛什么都有。
有个男生围着篝火边唱歌边转圈，大白嗓带着自由快乐的气息，伴着乐声还有那股氛围，围在周围的人纷纷鼓掌，更多的人加入了进去。
“陈哥，那不是魏有余吗？”张果指着最开始的那个男生，语气惊叹，怪不得对方不常去KTV唱歌，唱得可真……
张果眼睛亮亮的，心里想，原来真的有人跑调儿而不自知啊。
看在朋友的份上，他补上了普通两个字。
“张果，你是不是在说我坏话。”魏有余从河滩中央退了出来，他摸了一把汗湿的头发，露出光滑的额头，扬起热烈帅气的脸，浑身散发着蓬勃的朝气与活力，他的动作带着风，周身都是肆意洒脱的气息。
他唱歌不出彩，脸上洋溢着张牙舞爪般的自信，年轻又有活力的少年人做什么都不难看。
有几个女生看着他眼睛都在冒星星。
张果也看呆了，表情一言难尽，他可还记得这人小时候用袖子擦鼻涕的邋遢模样，他语气嫌弃，“谁说你坏话了？心里有鬼的人看什么都有问题。”
魏有余甩了甩头发，发尾摇曳着，发尖滚落几滴汗水，不跟他计较。
“陈哥，你要上去吗？”自从他自称陈砚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后，他也跟着张果一口一个的陈哥叫了。
他向围着篝火那边看了一眼，意思很明显。
“不会。”
魏有余惊诧，满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那琵琶呢，温叔叔琵琶弹得那么好，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练出来的，比一些大师弹得都好，他没有教你吗？”
陈砚确实不会，自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学习那些在他看来无用的东西，舅舅的琵琶弹得很好，可他从来没有在家里弹过，屋里甚至都没有一把琵琶。
魏有余好歹是被认真培养过的，眼界是有的。
其实他一直觉得陈砚他家有点奇怪，主要是陈砚他舅舅，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陈砚家他们也去过，知道是住的出租屋还觉得有点奇怪，后来想通了觉得是培养人的一种方式。
比如说什么一直到成年才知道自己家很有钱的那种。
张果一直都觉得他陈哥不一般，对这些根本都不带一丝疑惑的。
也就是陈砚，一直乖乖的待在学校里，对这些没有多想。
因为太习以为常了，舅舅也没有表现出来有什么，他没有感受到不对。
他没学过，只是知道舅舅弹得好听，他意识到什么，问，“有多好？”
魏有余眨着眼睛，面上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想。
“你这个就问住我了，我小时候学过一点，但是太难了到现在也就是个业余水平，出去装一下唬人还是可以，但要正儿八经的上台演奏的话就不行了。”
他想到什么，看向一旁的张果。
“我记得你之前也学过，你说说？”
张果啊了一声，他们这些家里有点底蕴的在小时候都会接触各种各样的兴趣班，培养个人能力，在哪些方面有点天赋的都会被挖掘出来。
他当然也是没有这个艺术细胞的，但是简单的品鉴也是有的。
“温叔叔的话，不知道他也没有考级，哪怕是在业余考级评级里也该有十级了。”
魏有余听着，多加了一句，“陈哥，你舅舅很厉害的，他之前在莫离，一半人冲着他的脸，一半人就是因为他的琵琶演奏了。”
1+1的效果比2大。
卫榆离开这么久了，莫离还有人在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陈砚怔住了，想到了之前仿佛发着光吸引所有人目光熠熠生辉的青年。
“达到温叔叔这个水平的，得是从小就苦练的，我之前去你家都注意到你舅舅手上的茧子了呢。”
张果想到了陈砚美人舅舅手上的薄茧，没注意到陈砚阴影下模糊看不清的神情。
是吗？
卫榆过来的时候还以为发生了什么，远远的就看见两人挥舞着的双手。
张果和魏有余齐齐欢呼，声音带着些许得救了的庆幸。
“叔叔，温叔叔，我们在这里。”
周围的人不断往篝火里添木材，火燃得旺盛，明亮且暖黄的光照耀着少年人们高兴的脸上，氛围青春自由，洋溢着活泼肆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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