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铁重剑突然劈碎食盒,汤汁溅上林川衣摆。莫问天须发皆张:“黄口小儿安敢辱我!”九道剑气如雪山崩落,却见林川以鸡骨为剑,蘸着汤汁在青石上勾画:“莫掌门这招‘雪崩式’,起手式该再低三寸。”
汤汁痕迹竟与昆仑剑谱分毫不差!莫问天瞳孔骤缩,重剑僵在半空。苏婉清甩出银针钉住他腕脉:“掌门可记得七年前雁门关外,你为抢《昆仑剑典》毒杀同门师弟?那日你剑尖沾的血,可比这鸡油腥气重多了!”
高台忽然传来茶盏碎裂声,崆峒派长老颤手指向莫问天:“原来我徒儿是死于你手!”
混乱间,平阳郡主的华辇去而复返,八名黑衣死士抬着鎏金箱跃上擂台。郡主掀帘轻笑:“本宫特献上西域寒铁百斤,贺林大侠夺魁之喜!”
苏婉清足尖挑起块碎石击向铁箱,箱盖震开的刹那,数十条赤链蛇如箭射出!她旋身甩开披帛卷住蛇群:“郡主送礼越发别致了,上回是火药,这回改毒蛇——下次莫不是要送棺材?”
林川剑鞘点地腾空,神龙剑未出鞘已震碎蛇胆。腥风血雨中,他忽将剑穗金铃掷向华辇:“郡主耳坠少了一只,林某替您寻回来了!”金铃破帘而入,正打落郡主左耳的东珠耳珰。
“好一招‘燕子衔泥’!”峨眉静仪师太突然拔剑指向郡主,“这耳珰上的鲛人泪纹,与三年前劫杀我派商队的海盗头目所佩一模一样!”
擂台霎时剑拔弩张,六大派高手齐齐围住华辇。郡主却抚掌大笑:“诸位可知这嵩山地底埋着千斤火药?只要本宫……”
“只要本姑娘手中的火折子不落地是吧?”苏婉清晃着不知何时摸来的引信,倚在擂台铜鼎上啃鸡翅膀,“郡主的手下埋火药时,怎的忘了嵩山野狗最爱刨坑埋骨头?”
林川突然揽住她腰肢疾退三丈,原先站立处炸起冲天火光。烟尘中传来郡主厉喝:“放箭!”
数百支火箭如流星坠向擂台,却见林川剑鞘插入地缝,挑起整块青石板为盾。苏婉清躲在盾后疾呼:“川哥哥!震位七步有暗渠!”
神龙剑气轰开青石,地下水喷涌成幕,浇熄火箭。苏婉清趁机甩出缠金软索,套住欲逃的郡主脚踝:“上元节你赠我那匣胭脂里掺了蚀骨粉,这份大礼还没还呢!”
郡主反手掷出匕首割断软索,华服却被勾破半幅,露出内里金丝软甲。林川剑尖抵住她咽喉:“软甲心口处的莲花烙痕,与白亭粮仓刺客的刺青同出一脉——郡主还要演到几时?”
“你们懂什么!”郡主突然撕开衣襟,胸口狰狞刀疤扭曲了莲花纹,“当年李平山为夺状元位,派人将我……”
苏婉清银针封住她几处大穴:“省省吧郡主,这刀疤是用漠北狼毒灼出来的,真当我看不出?”她忽然贴近郡主耳畔,“你假扮男儿身混入皇宫时,可曾想过先帝赐你的那块玉佩——此刻正在我袖中?”
山道忽传来马蹄疾响,幽州卫铁骑冲破夜色。陆明将军长枪挑飞最后一名死士:“林大侠,按苏姑娘飞鸽传书,我们在后山起获三千斤火药!”
郡主闻言癫狂大笑,突然咬破舌尖喷出血雾。林川挥袖挡开毒血,却见她已气绝身亡,手中紧攥的半块虎符落地成粉。
“又是岭南箭毒木。”苏婉清碾着毒粉冷笑,“这帮人倒像地里的韭菜,割一茬长一茬。”
夜风卷着焦糊味掠过擂台,林川忽然拾起片未燃尽的箭羽:“婉清妹子可认得这箭镞纹路?”
“呀!这是工部军械司特制的破甲箭!”她凑近细看,忽然揪住他衣袖,“川哥哥,我记得你上个月收的那批南海珊瑚……”
“存在扬州钱庄地窖第三格。”林川反手将箭羽收入袖中,“明日启程,该会会那位工部尚书了。”
断壁残垣间,苏婉清忽然踮脚摘去林川发间草屑:“先说好,这回若再撞见平阳郡主的妹妹,你可不许收她的绣帕!”
神龙剑穗的金铃在夜风中清响,盖过她尾音里那丝娇嗔。
嵩山擂台的残火未熄,林川与苏婉清策马行至山腰凉亭。夜露浸湿青石阶,苏婉清忽然勒马,指着亭角悬挂的青铜铃铛:“川哥哥瞧这铃铛纹路,和工部军械司的箭镞一模一样!”
林川剑鞘轻挑铜铃,铃芯滚出卷泛黄文书:“婉清妹子这眼力,倒比神龙剑还利三分。”文书展开,竟是工部与漕帮私运精铁的密约,末尾朱砂印鉴赫然是当朝户部尚书私章!
苏婉清就着月光细看,忽然噗嗤一笑:“这印鉴边缘的裂痕,和上月户部颁给林氏商行的盐引印章分毫不差——咱们的尚书大人,怕是连私章都懒得换一枚。”
山风骤起,林间突现数十黑影,弩机扣弦声如蝗虫振翅。林川揽住苏婉清翻落马背,神龙剑鞘横扫击飞三支冷箭:“看来工部的人,比江湖客还心急。”
“急才好!”苏婉清甩出缠金软索勾住树梢,借力荡向敌阵,“上回在扬州钱庄,他们私吞的那批南海珊瑚,正好拿来抵箭钱!”软索缠住弩手脖颈的刹那,她袖中银针已没入其肩井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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