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5月28日凌晨,阿巴斯港外海。
集装箱货轮“海洋玫瑰号“的雷达屏上突然出现四个光点,船长陈大勇的咖啡杯在剧烈转向中砸在驾驶舱地板上。他抓起高频电台嘶吼:“Mayday!北纬26°33′遭遇武装快艇!“话音未落,舷窗外已亮起AK-47喷吐的火舌。
谢一扬站在蛇口港监控室里,看着卫星传回的实时画面。张铁柱的机械臂在全息投影上标记出坐标点——距离预定爆炸位置还有3.7海里。投影角落的保险单数字在跳动:货物全损赔付1.52亿人民币,船体损失8900万,船员抚恤金2400万。
“让'海盗'动作快点。“谢一扬用鞋尖踢了踢脚边的铝合金箱,里面装着从武汉大学物理实验室“借“来的震荡传感器,“潮汐再有四十分钟就变了。“
货轮甲板上,五个蒙面人正用乙炔枪切割冷藏集装箱的锁具。领头者脖颈处的蝎子纹身在月光下若隐若现——这是谢一扬从缅甸克钦邦找来的雇佣兵,每人十万人民币外加澳门赌场的终身VIP卡。
“谢总,第三集装箱有问题!“张铁柱突然调大监控音量。雇佣兵掀开的集装箱里,本该是500台“扬帆牌“双门冰箱的位置,此刻堆满了用钢筋网固定的水泥块。最外层贴着迪拜进口商的验货标签,墨迹还未干透。
谢一扬的铂金袖扣在控制台边沿刮出一道细痕。三天前黄永昌亲自监督的装货过程还历历在目,那些从佛山山寨工厂拉来的劣质冰箱,连压缩机都是纸壳填充的。现在集装箱里的水泥预制块,显然是有人中途掉了包。
高频电台突然传来波斯语咆哮,监控画面里出现伊朗海军的快艇。谢一扬猛地攥紧拳头——这不在剧本里。按照计划,应该是雇佣兵制造劫持假象后引爆船底炸药,现在海军出现会让骗保计划全盘崩溃。
“启动B计划。“谢一扬按下控制台上的红色按钮。藏在货轮底舱的二十公斤C4炸药本该在六小时后引爆,此刻倒计时数字突然从05:59:59跳成了00:02:30。
驾驶舱里,陈大勇看着突然黑屏的雷达,额头渗出冷汗。他并不知道这个看似普通的航运任务背后藏着什么,只知道货主额外付了五十万“风险津贴“。当刺目的火光从底舱喷涌而出时,他最后看到的是一艘印着“IRIN“字样的伊朗海军舰艇正在转向规避。
蛇口港的监控屏幕雪花闪烁,最后定格在冲天而起的火球。谢一扬的卫星电话响起,苏黎世保险公司的查勘员用生硬中文询问:“谢先生,您能确认货轮最后位置吗?“
“北纬26°34′,东经56°28′。“谢一扬盯着正在消失的GPS信号,嘴角微微上扬,“我的两亿多货物可全在上面。“他故意把“两亿“咬得很重,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这是提醒对方注意保额数字。
挂断电话后,张铁柱的机械眼突然亮起红光:“武汉海关突击检查扬帆冷链仓库,发现三千台贴牌冰箱!“
谢一扬的皮鞋尖碾过地上一张阿巴斯港的货运单据。他早该想到程雪会追查这笔虚假出口——三天前那女人带着央行稽查组闯进深圳分公司时,那双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就像X光机般穿透所有账本。
“让黄永昌把仓库烧了。“谢一扬抓起西装外套,“记得把去年那批问题疫苗也扔进去。“
暴雨中的蛇口港泛起咸腥的雾气。谢一扬走向奔驰车时,身后传来刺耳的消防警笛声。武汉冷链仓库的监控画面在他手机里跳动,火光中那些印着“Haier“商标的劣质冰箱正在扭曲变形,和疫苗包装盒一起化作翻滚的黑烟。
“保险公司要求提供采购发票。“张铁柱递来平板电脑,上面是刚收到的苏黎世保险邮件。
谢一扬轻笑一声,调出存在瑞士银行的电子发票库。十五份中英文对照的采购合同瞬间生成,卖方是虚构的“波斯湾家用电器公司“,采购方则是层层转包的离岸企业。每份合同都盖着鲜红的伊朗商会印章——这是去年用两吨稀土从德黑兰军阀手里换来的真货。
“查勘员到哪了?“
“还在迪拜转机。“张铁柱的机械臂投影出航班信息,“但程雪派了人先去阿巴斯港调查。“
谢一扬的瞳孔微缩。监控画面切换到伊朗海岸警卫队办公室,一个穿央行制服的女调查员正在查看打捞上来的船体残骸。她手里拿着的正是“海洋玫瑰号“的黑匣子,而谢一扬知道那里面录着货轮爆炸前最后二十分钟的异常转向记录。
“启动'深海协议'。“谢一扬按下手表上的加密按钮。潜伏在阿巴斯港的缅甸雇佣兵收到指令,伪装成伊朗革命卫队成员接近调查组。他们手里的AK-47枪管还带着余温——十分钟前刚“处理“完真正的海岸警卫队员。
奔驰车驶离港口时,谢一扬的手机收到加密邮件。苏黎世保险的预付赔款8000万已到账开曼群岛账户,备注栏写着“人道主义救助金“。这是国际航运保险的潜规则——对于涉及人命的重大事故,保险公司会先支付部分赔款平息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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