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三圈,右三圈!
外婆穿着洗得发白的藏蓝布衫,在顾家小院的黄土地上转起了圈。
这一转可不得了,扬起一片尘土,惊得院角的老母鸡扑棱着翅膀四处逃窜,两根鸡毛飘飘荡荡落在晾衣绳上。
顾漫看得目瞪口呆,差点没笑出声来。
王秀英嫌脏,皱着眉退后两步,愣是没上前扶。
王雷见状,立刻扯着破锣嗓子嚎起来:“姐!你还有没有良心?这可是你亲妈!你就这么干看着?”
“怎么,她不是你亲妈?”顾漫凉飕飕地插了一句。
王雷被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这死丫头,以前怎么没发现嘴怎么这么毒?
“转吧转吧,地上一堆的鸡屎。”老顾拿着扫帚,淡定的坐在一旁。
正用力转圈的外婆一听,顿时停住了。
然而,不停还好,这一停,外婆只感觉眼冒金星,整个人都不好了。
本就年纪大了,再这么一闹腾,外婆只感觉一条命去了半条,好似快要见到那阎王爷了。
王雷见了,连忙上前扶着外婆,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看向王秀英:“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妈……”
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漫打断:“你良心让狗吃了?睁着眼睛说瞎话?”
顾漫往王秀英身前一站,气势汹汹的像个小炮仗:“你出去问问,谁不说我妈心肠好,耳根子软?”
“她但凡心肠硬一点,你早就被人打死了!”顾漫没好气的道!
要不是王秀英心肠软,每次都管娘家那堆破事,王雷早饿死了。
王雷被顾漫怼得说不出话来。
他现在看到顾漫就怵得慌,这外甥女的小嘴,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能噎死人。
以前他三两句就能拿捏住王秀英,现在倒好,每说一句,顾漫就要怼自己一句,这王秀英都不说话了!
眼瞅着要钱无望,王雷把心一横,一屁股坐地上:“姐夫,我现在是要工作没工作,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带着老娘儿子赖在你家了,反正你家吃得好,我们也不亏。”
眼看着舅舅又要耍无赖了,顾漫没好气地说:“行啊,舅舅你要留,我妈难道还能不让你留吗?”
“不过,你们家的鸡和菜园子,确定就不要了吗?”
“听说你们村最近闹黄鼠狼,一夜之间少了五只下蛋的母鸡呢。”
农村人可是从来不出远门的,就是因为家里有牵挂,不是鸡,就是菜园子,少打理几天,那能乱成一锅粥。
外婆一听就急了,拍着大腿站起来:“哎呦,我的老母鸡……”
此刻她也顾不上头晕了,拽着王雷就要走。
王雷哪愿,虽说两个村子隔得也不远,但走起路来多累人啊!
“妈,你回去看看,我带强子继续住姐夫家,反正姐夫家有吃有住的,也能给你省点粮食。”王雷一副为外婆好的架势。
外婆听了,恶狠狠地瞪了顾漫一眼:“死赔钱货,王老汉儿不娶,有的是人愿意娶,你给我等着!”
说完,转身不情不愿地回了家。
王雷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对啊!
王老汉儿不愿意娶了,可有的是人愿意娶!
这么一个十八岁的黄花大闺女,长得好看,还读过书,有的是男人愿意要!
外婆是走了,可还有两个癞皮狗赖在家里,顾漫眯了眯眼,只觉得还得想个法子才行!
与此同时,李家村。
李建军一瘸一拐地回了家。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前世被自己家暴了无数次的顾漫,居然也有一天会反过来家暴他。
他叹了口气,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的猪脸推开了门,哪曾想,迎面飞来一个竹簸箕,砸得他眼冒金星,鼻血都流出来了。
“哎哟我的老天爷啊!”柳婶儿抄着扫把就往他头上招呼:“大晚上的见鬼啦!”
“妈!是我!”李建军慌忙抬手格挡,这一动又牵动伤口,疼得他直抽冷气。
柳婶儿一愣,举着煤油灯凑近一看,手里的扫把“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灯影幢幢间,她宝贝儿子的脸肿得跟猪头似的,嘴角还挂着血丝。
“我的儿啊!”柳婶儿一拍大腿,嗓子眼儿都颤了:“哪个杀千刀得把你打成这样?”
她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儿子的脸,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嘶……是顾漫。”李建军含混不清地说,舌头舔到缺了半颗的门牙,心里更窝火了。
前世他打顾漫时,那女人连吭都不敢吭一声,怎么现在下手这么狠?
“什么?她个天杀的,她凭什么打你啊!”柳婶儿转身就往灶房冲,抄起菜刀就要往外跑,那架势,像是要去把顾漫给砍死般。
李建军赶紧拽住他娘。
柳婶儿常年干农活的手劲大得惊人,拽得他一个趔趄:“妈,是我先去找的她。”
柳婶儿一听,顿时怒急:“你找的她又怎么了?她是你女人,你找她不是很正常吗?她个贱人,凭什么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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