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父只觉眼前骤然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整个人摇摇欲坠。
好在顾言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稳稳地扶住了顾父:“爸,您先别着急,咱们去看看情况再说。”
顾父稳了稳心神,点了点头,强撑着对小伙子说:“你先回去,我这就过去。”
三人匆匆赶到现场,只见货被客户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顾言大步走到货物前,用手摸了摸,随后又拿起针线,小心翼翼地将缝合处挑开。
果不其然,映入眼帘的针脚粗制滥造,一塌糊涂!
有经验的师傅见顾言来了,上前汇报道:“少爷,这次的这批货,质量严重不达标啊!”
“客户要求的可是 60纬/英寸的规格,结果被改成了 55纬。”
“还有啊,咱们原本用的高支纱,不知怎么的,竟然被替换成了低支纱。”
顾言听了,原本平静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眸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
他目光扫过旁边堆积如山的货物,沉声说道:“柳城那边的货量不多,先让吴京那边的车间停工,全力生产客户需要的货。”
说着,顾言将目光转向负责销售的主任:“你赶紧和客户那边协商一下,看看能不能争取晚几天交货,我们保证给他们提供质量更好的布匹。”
安排好一切后,顾言这才将目光投向顾父:“爸,柳城那边,我还得再去一趟。”
上次他去柳城,不过是走马观花地翻看了一眼账册,见上面记录的都是最好的原料,便以为效益不佳是因为用了高成本的原料,却万万没想到,背后竟然隐藏着徇私舞弊的勾当。
纺织厂里徇私舞弊、偷工减料的现象并非没有,但大家都格外珍惜手中的饭碗,像这种情况实属罕见。
别说是顾言了,就连顾父也没想到,柳城那边那家最不起眼,甚至平时都没怎么花心思管理的纺织厂,居然成了诸多纺织厂里最早出现问题的“出头鸟”。
顾父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他思索片刻后说道:“我陪你一起去!”
顾言却坚定地摇摇头:“客户那边还需要您亲自去道歉,而且调货、安排后续事宜,都需要您亲自坐镇。柳城那边,我一个人就够了。”
他已经去过一次,对柳城的情况早已了如指掌,再去一次自然不在话下。
顾母刚买菜回来,就听说儿子买了明天一早的火车票要去柳城,顿时愣住了。
儿子难得回家一趟,结果还没在家住上几天,就又要出远门?
而且还是一个人去那偏远落后、治安堪忧的地方?
“老公,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言儿一个人去太危险了。”顾母一脸担忧地看着顾父,眼中满是焦急与不舍。
顾父看了一眼顾言,点了点头:“换套衣服,别穿这种显眼的衣服去。”
就顾言现在这身穿着,别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个有钱人,在那种地方,很难不被心怀不轨的人盯上。
“好。”顾言点点头,很快便收拾好了行李,准备明日一早就出发。
夜,清凉如水。
连续好几天的堵门泼粪,让强子奶奶痛不欲生。
她都不用出门,就能听到外面的人骂自己骂得有多难听。
她甚至都不敢想象,自己要是出了门,岂不是会被村里的人给戳脊梁骨戳死!
她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啊!
老脸都丢完了!
隔壁屋子的王雷同样也不好受。
那王大爷的老婆骂得也太难听了!
这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凭啥就逮着他妈骂?
再说了,就这老婆,这凶的,换做是他,他也出轨去!
王雷翻来覆去的,被骂得头皮发麻就算了,可他妈还装死,整天躲在房里,躺在床上,跟坐月子似的,一动不动。
换做以往,他还能喊妈起来做饭,现在发生了这种事,他都喊不出口了。
连续饿了好几天,王雷实在扛不住了,趁着夜色深沉,偷偷摸摸地溜出了家门,蹑手蹑脚地摸到了顾漫家。
顾漫都睡着了,还是老顾听到了声响,以为是小偷,结果打开门一看,却见王雷穿着个里裤,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姐夫,救救我,我快饿死了。”
他妈谎称卧病在床,饭也不做,菜也不弄的。
人王大爷的老婆带着四个儿子整天守在门口,他也不敢出门,就一直在屋里躲着。
这饿实在是受不了了,才半夜偷溜出来,想上他姐家,看看有没有什么吃食。
王秀英听到弟弟的声音,连忙披上外衣起床。
然而,借着烛光一看,没想到几天不见,王雷瘦得都快不成人样了。
王秀英心疼得不行,连忙起床,半夜给王雷煮了一碗面,还特地卧了两个荷包蛋。
许是动静太大,顾漫也醒了。
见着王雷坐在她家吃面,顾漫的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
本以为出了那档子事,外婆和舅舅一家自顾不暇,应该不会来找她家麻烦,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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