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叔腰杆挺得笔直,双手自然地背在身后,迈着沉稳有力的步子,在任老太爷的墓前不紧不慢地来回走着。他身上那件道袍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衣角随着风轻轻晃动,看着有种神秘的感觉。英叔微微抬起头,眼睛像是随意地望向远处,可实际上,他跟老鹰一样敏锐,正悄悄感受着周围若有若无的气场,一点儿细微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过了一会儿,英叔停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平静得就像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波澜。他语气平淡,却又带着让人没法反驳的威严,慢慢开口问道:“这地儿灵不灵啊?”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安静的墓地上空传得很远,好像带着股无形的劲儿。
任老爷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特别复杂,就像暴风雨要来的时候,天空阴沉沉的。他感觉自己好像突然吞了个什么东西,卡在嗓子眼儿,想吐又吐不出,喉咙里还发出轻轻的哽咽声。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像是刻着这些年的沧桑和心里的忧愁。嘴唇也轻轻颤抖着,眼睛里闪过无奈和懊恼,满是疲惫,也满是对家族命运的担忧。他在心里忍不住骂道:灵个鬼啊!这么多年过去,家族的运气不但没变好,反而越来越差,就像一条在狂风暴雨里迷了路的破船,随时都可能沉。
就在这时候,一个戴着破旧毡帽、穿着粗布麻衣、手上沾满泥土的工人急匆匆跑了过来。他脸上又是汗又是泥,一道一道的,看着特别沧桑。这工人有点紧张,先用衣角使劲擦了擦手,那双手粗糙得很,在衣角上擦了好几下,想把手上的泥擦掉。擦完后,他恭恭敬敬地站在英叔面前,小心地问:“英叔,我们按规矩,诚心诚意地拜祭过先人了,您看现在能开始挖了吗?”他声音里带着紧张和期待,眼神里全是对英叔的敬重。
英叔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坚定,稳稳地吐出两个字:“可以。”就这两个字,好像有魔力一样,让一直在旁边等着的工人们一下子来了精神。他们动作麻利地拿起铁锹、锄头,熟练得就像训练有素的士兵,步伐整齐地走到墓碑前。每个人都全神贯注,眼神里既有紧张又有期待,就像马上要进行一场很神秘、很庄重的仪式。他们准备一起动手,把棺材挖出来,正式开始这场迁坟仪式。
任老爷长叹一口气,那叹气声里全是无奈和悲哀。他看着英叔,皱着眉问:“英叔,当年看风水的先生说,这穴位要是葬得好,家里肯定又有钱又有丁。”他眼睛里满是疑惑和不甘心,就像在怪命运不公平。“可这二十年,我们任府的生意越来越差,人也越来越少。我娶了好几个,就只生了婷婷一个!”说到这儿,他声音都有点抖,眼里闪过痛苦和绝望,像是在说这些年的艰难和无奈。
英叔皱着眉,微微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脚下的泥土。这泥土在太阳照射下,干巴巴、硬邦邦的,好像在讲过去的事儿。他摇了摇头,语气很凝重地说:“是葬得不好。”
任老爷一愣,特别不理解地问:“可我们都是照着那风水先生说的做的啊!”他眼神里一片迷茫,就像在黑夜里找不到路。“寅时葬,卯时发,头朝上脚朝下直着葬,一点儿错都没有,能有啥问题呢?”他声音里带着着急和困惑,像是在找个合理的说法。
“是啊,能有啥问题呢!”阿威站在任婷婷后面,忍不住插了句话。他脸上带着好奇,好像对这事儿不太在乎。
任老爷皱着眉瞪了他一眼,严厉地说:“大人说话,小孩别乱插嘴!没规矩!”他眼神里透着威严和不满,像是在维护家族的规矩。
“哦!”阿威缩了缩脖子,乖乖低下头,脸上露出委屈又害怕的表情,不敢再出声。
英叔没在意阿威说的话,接着皱着眉说:“我看那风水先生跟你们任家有仇。”他眼神很敏锐,像是看透了一切。
“有仇?”任老爷一下子愣住了,接着好像想起了什么,眼神里闪过惊讶。
“任老太爷活着的时候,是不是和他有过节?”英叔问。他表情严肃,像是在找事情的真相。
任老爷小声说:“当年这块地是那风水先生的,我爹知道这是个好穴位,就花钱买下来了。”他声音里有点愧疚和无奈,像是对他爹的做法不太赞同。
“就只是花钱买,没逼他吧?”英叔追问道。他眼神犀利,像是猜到了答案。
任老爷一下子尴尬地笑了笑,没再多说,只是低下头,眼神里透着心虚。
英叔心里冷笑一声,一脸严肃地说:“我看肯定是逼他了!不然他不会这么害你们!”他声音里带着生气,像是在为任家打抱不平。
“啊!英叔,他怎么害我们的?”任老爷惊恐地问。他眼神里全是害怕和担忧,像是在等着一个可怕的答案。
“他让你们把洋灰盖在整个蜻蜓点水穴上!你看,坟墓全用水泥封得死死的,这样能好吗?”英叔一边说,一边用力踢开地上的一小堆土,露出下面的洋灰。那洋灰在太阳下特别刺眼,好像藏着啥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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