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君的临盆之日比预期来得更早。
那夜狂风大作,暴雨如注。
我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阿蘅满脸惊慌地站在门外:"小姐,皇后娘娘要生了!"
我一把抓起早已准备好的药箱,冲向主殿。
椒房殿内灯火通明,宫女们来回穿梭,端着一盆盆热水。产房里传来许平君压抑的呻吟声。
"情况如何?"
我拦住匆匆出来的接生嬷嬷。
嬷嬷擦了擦额头的汗:"胎位有些不正,娘娘力气不足......"
我心中一沉,这分明是难产的征兆。
正要进去,却见一名面生的宫女端着药碗快步走来:"太医开的催产药......"
我接过药碗,银针刚探入,针尖就变成了骇人的黑色。
抬头看向那宫女,她眼神闪烁,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碗药,"我冷冷地盯着她,"不如你先喝一口?"
宫女脸色大变,突然将药碗朝我掷来,转身就跑。
我侧身避开,药碗在地上摔得粉碎,黑色的药汁溅在青石砖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拦住她!"
我大喊一声,守在殿外的羽林卫立刻将那宫女拿下。
产房内,许平君的呻吟声越来越微弱。
我来不及审问那宫女,取出银针和准备好的药丸冲了进去。
"娘娘,坚持住!"
我握住她汗湿的手,将药丸喂入她口中,"这是补气活血的药,能助您生产。"
两个时辰后,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划破了夜的寂静。
"是个健康的小皇子!"
接生嬷嬷喜极而泣。
我精疲力尽地走出产房,却见刘询不知何时已站在廊下,玄色龙袍被雨水打湿了一片。
他看向我的眼神复杂难辨:"你又救了她一次。"
"是皇后娘娘福大命大。"
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刘询一把扶住我摇晃的身子,他的手温暖而有力:"你累了。"
"那个宫女......"我强打精神问道。
"已经招了。"
刘询的声音冷了下来,"是霍显安插的人。"
我心头一紧,从袖中取出那枚虎符:"陛下,这是家父让我转交的。他愿意交出北军兵权,只求......"
刘询接过虎符,指尖在我掌心轻轻划过:"朕会信守承诺。"
雨不知何时停了,东方泛起鱼肚白。
新的一天开始了,而宫中的暗涌却远未结束。
霍显的行动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三日后,我刚从太后宫中请安回来,阿蘅就慌慌张张地跑来:"小姐,不好了!霍禹将军带着一队人马冲进皇宫了!"
我心头巨震,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霍显这是要铤而走险,发动政变!
"备马!我要立刻回霍府!"
我一边吩咐,一边换上简便的骑装。
当我赶到霍府时,府中已经乱作一团。
我直奔霍显的寝室,推开门就看见她正在焚毁密信。
"姑母收手吧!"
我厉声道,"北军八校尉已有五人倒戈,你们没有胜算!"
霍显转过身来,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你以为讨好皇帝就能保全霍家?"
她突然举起烛台,点燃了床幔,"那便同归于尽!"
火势迅速蔓延,浓烟充满了房间。
我撞开窗户,看到远处皇城方向升起一朵赤色烟花——那是刘询发出的信号。
"霍禹已带兵冲击宫门。"系统的警报声在脑海中响起。
我吐出口中的血沫,翻身上马,向未央宫疾驰而去。
朝阳将朱雀大街染成血色,羽林卫的弓箭手已经在宫墙上列阵。
宫门前,我看到霍禹带着数百家兵正在与禁军对峙。
他看见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成君?你怎么......"
"兄长!"
我策马上前,"现在收手还来得及!陛下已经答应给霍家一条生路!"
霍禹冷笑:"生路?狡兔死,走狗烹!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他话音刚落,宫墙上突然竖起无数弓箭。
刘询的身影出现在城楼,声音冰冷如铁:"霍禹,你可知罪?"
霍禹仰天大笑:"成王败寇,何罪之有!"
说着就要挥军冲锋。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逆子!还不住手!"
众人回头,只见霍光在仆从搀扶下颤巍巍走来,手中捧着大将军印绶:"老臣......老臣教子无方,请陛下降罪......"
这一幕让霍禹瞬间崩溃:"父亲!您这是......"
霍光老泪纵横:"我霍家世代忠良,岂能毁于一旦啊!"
太阳完全升起时,这场闹剧终于落幕。
霍禹被拿下,霍光交出了所有权力,而霍显则在得知消息后,在自己的寝室里服毒自尽。
一个月后,霍家的案子尘埃落定。
霍显、霍禹以谋反罪被处死,霍光被剥夺爵位,但保留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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