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
姜晚晴微愣,敛下浓密的睫毛遮住眼底复杂的神色。
她嫁给陆政然六年,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她来处理。
洗衣,做饭,带孩子,伺候老人,每天睁开眼睛就有干不完的活,做不完的事情。
夏天铲地,冬天铲雪,时不时要下地窖搬东西,还要拎水浇地。
陆家上上下下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你别累到了’,‘这个东西很重’类似于这样的话。
沈玺越的包,不重。
姜晚晴知道自己没错,自己才是受害者。
可她上辈子几十年都在奉献中渡过,坏衣旧衣穿她身上,生活的苦,日子的苦都被她吃了。
她奉献,苦了自己,甜的都是他妈别人。
她的经历像枷锁把她死死捆住,完全没考虑过,她该如何疼疼自己。
什么事情是女人可以不用胜任的。
譬如这个包。
仔细想,她拿着也觉得重。
以前却觉得还好,咬咬牙能拎的动,不算重。
姜晚晴有些乱。
走了半个小时左右,沈玺越扶住旁边的树干停下,呼吸加重,缓缓单膝蹲下,低着头,喘息急促。
“沈教授!”
姜晚晴探上他的额头。
很烫。
姜晚晴蹲下身体,双手抵在他肩膀上:“伤口太深,肯定感染导致你发烧了。”
她四下看看:“你还能撑得住吗?这里离出去的路口需要两个小时的路程。”
这还是最快的。
沈玺越呼出的气是烫的,身上发了冷汗,额前湿漉漉的头发贴在皮肤上,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他强撑起身体想站起来,眼角都被刺激的微微泛红。
刚站起来,人晃了晃往前倒,姜晚晴眼疾手快把他接住:“你没事吧?”
“小心点,来,坐下缓缓。”
沈玺越个子太高,身躯像小山把姜晚晴罩住,他有些意识不清,下颚抵在姜晚晴的颈窝,以她为支撑,松松垮垮,压了下去。
男人的呼吸就在耳边,温热的鼻息拂过姜晚晴的耳廓,一下又一下。
姜晚晴大半个身体支撑着他,费力抬起手撑住树干,把他慢慢放下。
沈玺越靠在大树上,面色苍白浮着红,脸上溢出细密的汗珠,双眸紧闭,过分长的睫毛在眼睛下面投落一片雅青。
姜晚晴看他情况并不是很好,心里也是焦急的,她正琢磨怎么把人带出去,好死不死,鼻尖一凉,六角形雪花在她脸上融化,接着雪越下越大。
下雪了。
她没办法拖着一个病人走两个小时。
沈玺越很冷,冷到牙齿打颤,他恍惚间看到姜晚晴走远了,没多久又从眼前路过,绕了不知道几次,她忽然出现在他面前,扒出他手腕上银色手表看了眼时间,叹了口气,把他没受伤的手搭在她肩膀上。
女人忽然靠过来,夹带着淡淡的皂粉味道。
姜晚晴动了动,找了个好借力的地方用肩膀托住沈玺越,另外一只手在沈玺越后背划拉两下,似下定决心般,扣住沈玺越精壮的腰身:“沈教授你清醒点,下雪了,我们没办法下山,附近有个山洞我带你去里面取暖。”
“我扶你起来,你借着我的力气站起来,好不好?”
凑近看,姜晚晴的脸真的很小,巴掌大,柳叶眉下面一双漆黑的杏眸,挺翘的鼻梁下唇瓣饱满呈胭红色,娇艳欲滴。
沈玺越眼底暗沉,强打起精神,哑着嗓子道:“……好。”
姜晚晴知道他清醒了几分。
左手拉住沈玺越环在她肩膀上的手臂,右手扣住他的腰,她咬住嘴唇用力抬起沈玺越,站起来的过程压的她差点摔倒。
沈玺越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身材是修长的,可他身上却不干瘪,精瘦有力,最起码也有一百五十斤。
姜晚晴和他又是孤男寡女。
一边是难以承受的重量,一边是陌生男人过分靠近的气息,她整个人都是乱的。
她十几岁认识陆政然,一直跟着陆政然屁股后面跑,视线中从来没注意到别的男人,更没有接触别的男人。
扛起一个病号,身上有数不清的位置要紧紧挨在一起,炙烤的姜晚晴也出了一身汗。
雪簌簌落着,可以听到稀碎响声,地上很快铺了一片白。
山洞在旁边在右边的位置,要爬上一个坡,再走五六分钟才能到。
让姜晚晴松了一口气的是沈玺越人还发烧,前进的过程并没有摔倒或者晕倒,他靠她支撑着走到了山洞。
山洞天然形成,大概有三四个平方大小,入口不大,里面宽敞,背风。
姜晚晴艰难的把沈玺越挪到山洞里,让他靠着坐下,把包取下来在里面翻找可以退烧的药,翻了一圈没看到。
她抓了抓头发:“看来要在这里过夜了。”
山洞里至少保温。
她把沈玺越蹭乱的衣服整理好,他的衣服清一色黑的,经常穿黑色高领毛衣,衣服料子好,人长的又好,黑毛衣穿他身上,添了十足的禁欲感。
姜晚晴又把毛衣拉高,外衣蹭开的扣子扣上,系到最上面一个扣子,沈玺越忽然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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