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山老君庙内,气氛静谧而诡谲。
我斜倚在蒲团之上,那蒲团因岁月的摩挲,触感粗糙不已。
左眼的窟窿处,香灰肆意钻挤,带来一阵难耐的痒意,仿佛有无数细微的虫子在噬咬。
供桌上,阴阳双玺呈太极之态摆放,一枚散发着清冷的青光,宛如寒夜的冷月;另一枚则涌动着墨色的火焰,好似深渊的暗流。
二者所散发的光芒相互纠缠,拧成一道麻绳粗细的光柱,朝着香炉鼎疯狂钻去。
炉膛之中,火星“噼啪”迸溅,像是一场热烈而无序的舞蹈。
与此同时,一股陈年犀角香的气息弥漫开来,幽微而绵长,给这昏暗的庙宇更添几分神秘的韵味。
“小施主,该换药了。”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只见老道撩开那褪色的黄布帘,他的身影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单薄。
老道手中端着一只陶碗,里面盛着绿莹莹的膏药,那颜色绿得有些诡异,好似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
回想起三个月前,我在雪窝子中濒死之际,是他将我刨出。
自那以后,他便时常念叨我这左眼,称其为“阴阳界的门闩”,言语间满是难以捉摸的意味。
膏药刚触及眼眶,一阵清凉瞬间袭来,可紧接着便是一阵刺痛。
就在这时,供桌毫无征兆地“咣当”一震,声音沉闷而突兀。
阴阳双玺竟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驱使,凌空相撞。
刹那间,炸开的青光夺目耀眼,仿佛要将这庙宇的黑暗彻底驱散。
在那光芒之中,一幅奇异的画面缓缓浮现——正是司烜氏剜目的场景。
这一次,我看得真真切切,老祭司剜落的左眼幻化成阳玺,右眼凝为阴玺的瞬间,竟有一滴血珠子从他的指缝悄然滑落,不偏不倚,正巧溅在一旁旁观的年轻铜匠眉心。
“无量天尊...”老道见状,神色骤变,手中拂尘用力一甩。
这一甩之下,香炉鼎竟“咔嚓”一声,裂成八卦的形状。
炉底缓缓露出一个玉函,玉函之上刻满了古朴的纹路,透着岁月的沧桑。
打开玉函,里面铺着已然蔫巴的尸莲花,那莲花虽已枯萎,却仍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而在花蕊之中,裹着一对琉璃珠子,左边的呈青色,右边的为墨色,珠子上的纹路与阴阳双玺严丝合缝,仿佛它们本就是一体。
突然,我怀中瘸子的鳞甲发起烫来,热度透过衣物,直灼肌肤。
我赶忙摸出来查看,只见甲片上的纹路竟与玉函上的云雷纹完美重合。
老道见此,枯枝般的手指猛地戳向我的左眼,口中念道:“阴阳归位,双目通幽。”
剧痛瞬间炸开,好似有一把利刃直直刺入大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琉璃珠自动飞入眼窝,好似找到了它们命定的归宿。青墨二光顺着血脉迅速游走,所到之处,仿佛点亮了身体内的每一处黑暗角落。
紧接着,奇妙的景象出现了:
我的左眼像是拥有了某种神奇的力量,它让我瞥见了三千年前建木的根在地脉中疯狂生长的情景。那粗壮的根系如同一条条巨龙,肆意地穿梭在地脉之中,它们相互交织、缠绕,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而我的右眼则展现出了另一幅画面——老铜匠将阴玺埋进昆仑墟的场景。那古老的昆仑墟在历史的尘埃中若隐若现,仿佛是一个被时间遗忘的地方。老铜匠小心翼翼地将阴玺埋入地下,仿佛这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他的动作显得有些庄重,似乎这个阴玺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双瞳所见的景象,竟然能够穿透时空的界限,让我目睹了往昔那些被岁月尘封的秘密。我不禁感叹,这双眼睛究竟隐藏着多少奥秘和力量呢?
供桌上的泥塑司烜氏,竟在此时缓缓转头,那空眼窝中淌下血泪,暗红色的血滴在尘土中,显得格外刺眼。
右眼泪珠“当啷”落地,滚到香案边,瞬间化成一块龟甲。
龟甲之上,甲纹逐渐显化,竟是《连山易》的终章:“镇龙者,目通阴阳,永堕轮回”。字迹古朴苍劲,透着一股神秘而威严的气息。
青光墨焰刹那间裹住我的全身,双眼像是被烙铁紧贴,灼痛难忍。我紧闭双眼,冷汗如雨下。
待再度睁眼时,香炉中的灰烬已然凝成一个傩面,那傩面造型诡异,五官扭曲,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怨念。
司烜氏的声音从虚空之中悠悠传来:“九泉为眸,建木作脉,且替老夫看着这人间...”声音缥缈空灵,却又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老道突然掐诀暴喝:“此时不归,更待何时!”随着这一声暴喝,案上双玺应声炸裂,碎片化作点点星粉,朝着我的瞳孔飞速渗入。
我猛地打了个激灵,只觉左眼青芒扫过之处,能清晰地看见地脉的走向,那错综复杂的地脉就如同一张巨大的脉络图;右眼墨光所及,可窥探器物的年轮,我看向供桌腿,那槐木的纹理里,竟蜷着一条沉睡了三百年的守宫蛊,它的身躯在年轮的环绕下,若隐若现,仿佛在守护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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