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正悠闲地坐在内室的纱帐后,一边休憩一边浏览简报。
南方战局近日颇为顺利,闽越、瓯越相继被大军攻克。
北方的匈奴已正式向月氏宣战,首战并未如预期般势如破竹,而是陷入了僵持。
匈奴东部的一些游牧部落,在蒙毅的挑拨下开始制造麻烦,令匈奴疲于应对。
几个消息让他十分满意,这段时间的目标几乎已经达成,令他十分欣慰。
嬴政哈哈一笑,心情舒畅之下顿觉通体舒泰,只觉得精力充沛。
但就在此时,一个幽静的声音响起。
“父皇?”
仅仅这一句,便让嬴政刚刚调整好的状态全然崩溃。
正欲发火的嬴政听见嬴轩哽咽地说。
“父皇看来心情很好,想必是有喜事吧?”
他轻叹一声。
“父王,儿臣的日子实在不太好过!前几日身边的两名侍女相继离世,连养了几个月的狗也没能幸免。”
“如今育德殿一片孤寂,满是萧瑟之意。”
“为何世间恶人如此之多?连这深宫大院都无法庇护,这宫中怕是再无安宁之日,父王务必多加小心才是。”
“这次虽未牵连到您,但若下次针对的是您呢?还是尽早加固宫中的防御为妙。”
说着,嬴轩走近纱帐边,又取走了新送来的一些纸张。
“这些纸不能再留着了,万一泄露了什么,我们毫无察觉,还是木简更为稳妥。”
嬴政听罢心中有些愧疚,却碍于颜面未曾告知他此事早已知晓。
理亏的他只能默默看着嬴轩孝顺地把厚厚一摞纸全都带走。
那些可是他近来心情舒畅的必备之物啊!
他又坐了一会儿,那种短暂的舒畅感再也没出现,只好作罢,接过宦官积攒多日的木简,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痛苦。
当他整理完毕从侧室出来时,发现嬴轩的声音已停。
正疑惑间,却见这小子朝着宫门方向跑出很远。
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嘟囔着,脸上的表情尽显不甘。
一看见嬴政出来,嬴轩跑得更快了。
嬴政有些不解,稍加思索后便明白了。
好啊,这小子是在报复我呢!
朝城门奔去的嬴轩脸上挂着冰冷。
“就算是亲爹又如何?让你便秘,难道我就不能拉稀吗!”
“小茹的死你也脱不了干系,所有人皆需付出代价,你也不例外!”
抱怨完的嬴轩生怕嬴政反应过来打他一顿。
双腿发力加速奔跑,在朝阳殿拐角处差点和突然冒出来的胡亥撞个满怀。
胡亥抬头想说什么,却被嬴轩一记脑瓜崩弹回原地。
他哪有闲工夫跟这孩子纠缠,嬴政刚下令封城三日。
若三日内找不到幕后之人,一旦城门开启,偌大的天下恐怕再难寻觅对方踪迹。
到那时,嬴轩的生活将如履薄冰,风声鹤唳,无时无刻不在担忧,如同活在梦魇中一般,这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宫门外,张良与章邯早已等候许久。
律刑司坐落于城南渭水河边,距此地颇远,太仆院早备好了马车代步。
车夫驾驭得当,三人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便抵达。
灰瓦白墙的大宅邸,肃穆而庄严,门口站满了穿黑红袍、头系红带的官员。
廷尉左监伫立于门前不远处,身为廷尉副手,其地位亦不容小觑。见皇家马车驶至,他神情从容,拱手言道:“恭迎公子前来查案,廷尉已将相关人等悉数拘捕,并连夜审讯。”
嬴轩冷峻地跨下马车。
“有何进展?”
左监稍作迟疑,未料嬴轩开门见山。
“一夜之间虽已彻查……”
“我再问一遍,有线索了吗?”
嬴轩语调渐重,重复质问。
左监神色微沉,答曰:“目前尚无头绪。”
嬴轩未再多言,携张良与章邯步入院内。
就在这一瞬,一名从马车旁经过的弯腰老者,忽从随身竹篓中抽出一把长刀。
他双臂颤动,步伐踉跄,可目光却凶狠无比,直勾勾盯住嬴轩。
谁都难以置信,在执法之地竟有人胆敢行刺。
四周的官差皆未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身执利刃狂奔而来。
先前尚感尴尬的左监更是怒火中烧,若是长公子在此丧命,别说廷尉,整个律刑司恐怕都会被株连。
“保护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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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轩虽背对刺客,但左监的一声惊呼让他警觉起来。
他浑身紧绷,迅速转身,然而刀锋已然近顶。
根本不及躲避,一股冷意直袭头皮。
“叮”的一声脆响!章邯挥剑格挡。
对方愣了一瞬,显然未料章邯应变如此迅捷,随即变招刺击。
岂料章邯早已踢出一脚,敌刃尚未触及,人已被踹飞数丈之外。
直到此时,左监才赶至,慌忙查看嬴轩是否负伤。
这一幕险象环生,令他心神俱震。
若非章邯及时出手,现场所有人恐怕都难逃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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