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玄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意味,语气轻松地调侃道:“奎牛道友,此番求道之路,看来当真是‘惊心动魄’啊。
方才差点便要葬身麒麟腹中,落得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下场。”
他顿了顿,眼中戏谑更浓:“依贫道看,这金鳌岛凶险异常,实在不适合道友这般‘真性情’的豪杰。
不如归去,寻你的温柔乡,美人在怀,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岂不比在此提心吊胆、九死一生来得快活?”
奎牛闻言,老脸瞬间涨得通红。
他小声嘀咕:“您如此通天彻地的神通,怎么还偷看人考验啊。”
自己在经历炼心阵的时候,行为的确有些不检点了。
只不过都差点死过一次了,就那么让自己回去,他可是非常不甘心啊。
老牛也顾不得身上的剧痛,梗着脖子,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瓮声瓮气地反驳道:“副……副教主!您老人家可不能这么说!”
这老牛本就滑稽,如今又浑身伤痛,就那么一跳整个人都抽搐得不行了。
他一边龇牙咧嘴地揉着被魔麒麟抓伤的胳膊,一边强辩道:
“大老爷啊,您且听我说。
色者,乃阴阳调和之大道体现。
俺老牛喜欢漂亮仙子,那是顺应天性,坦坦荡荡,这事儿不丢牛。
但这和俺老牛一心向道,想要拜入金鳌岛,对教主和您老人家……那颗赤胆忠心,可是两码事,完全不冲突!”
他说的是理直气壮,仿佛自己那点心思真是多么高尚的大道追求一般。
道玄听了这番“歪理”,不由莞尔。
这奎牛憨直中带着点无赖的狡黠,倒也算个妙人。
他继续追问,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地试探:“哦?既然你忠心如此坚定,那贫道再问你一句。”
“若教主最终不纳你入真传,只允你留在岛上,充当个脚力坐骑,日夜奔波劳碌,你也心甘情愿?”
奎牛一听这话,眼睛顿时瞪得溜圆,几乎是脱口而出,拍着胸脯)大声道:“愿意愿意!俺老牛别的本事没有,就是皮糙肉厚,脚程又快,给您老当坐骑,那是俺老牛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只要能留在金鳌岛,听各位仙长讲道,别说当坐骑,就是天天给副教主您老人家舔……呃……”
他话说到一半,似乎也觉得这话有些过于卑微了,连忙打住。
奎牛小心翼翼地抬头,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带着点期盼地补充道:“那个……副教主,当坐骑是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就是……就是能不能……给俺老牛安排个厉害点的主人?比如……您自己这样的?”
他这番心思活络、既表忠心又不忘给自己谋好处的小聪明,让道玄心中也是一阵好笑。
“好了,莫要贫嘴了。”
道玄摇了摇头,不再戏弄他。
他目光转向一旁脸色复杂、沉默不语的孔宣,以及依旧龇牙咧嘴的奎牛,神色恢复平静,开始点评:“你二人今日虽在炼心阵中历经波折,心神失守,险些酿成大祸,但最终皆能悬崖勒马。
奎牛能不忘本心,至于孔宣,更是明悟自身不足正视自己,也算难能可贵,尚有可塑之处。”
他先看向孔宣,语气平淡却直指核心:“孔宣道友,你跟脚不凡,乃凤祖之后,伴生五色神光,神通天授,本是洪荒顶尖资质。然则心高气傲,目空一切,易受激怒而失了方寸。
须知‘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刚则易折’之理。
五色神光虽强横,若无相应道心驾驭,终究只是利器,而非大道。望你日后好生打磨心性,收敛傲气,沉淀己身,方不负你这一身得天独厚的造化。”
孔宣听着道玄的点评,脸色一阵青白变幻。
他孔宣是何等高傲之人,被人当面批评心中不是滋味。
但回想起自己在幻境中的失态,以及被黑龙之灵反击的狼狈,终究是无言以对,只是默默地低下了那高傲的头颅,似有所悟。
道玄又看向奎牛,语气温和了几分:“奎牛道友,你性情憨直,忠诚之心亦算可嘉,然则定力稍显不足,六根不净,易受外物声色诱惑。
大道之路,非止打杀争斗,更有万千红尘魔障,心猿意马最是误事。需时时警醒,勤修定力,克制本性,方能行稳致远,不至中途沉沦。”
奎牛被说中了心思,老脸更红,但听出道玄话语中并无苛责,反而带着几分指点之意,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惭愧,连忙用力点头:“是是是!副教主说得对!俺老牛……俺老牛一定改!一定好好修行!”
道玄微微颔首,对二人的态度还算满意。他一挥手,之前被孔宣和奎牛冲散、正有些茫然无措的敖离出现在旁边。
“敖离,你且带他二人前往外岛寻地暂住。他们心性尚需观察,待教主归来,再做定夺。期间可自行修炼,若有疑难,也可寻多宝、金灵等师兄师姐请教。”
“是,副教主!”敖离连忙应下,恭敬地对孔宣和奎牛做了个“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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