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陶家,沈淮拉着林致远去跟陶行简打招呼。
陶行简穿着新郎大红袍,整个人容光焕发,就连说话都比平时温柔了许多,整个人好像被镀了一层滤镜一般。
打完招呼,沈淮又拉着林致远去见魏渠、陈观、王宇川几位同窗。
大家许久未见,一见面就聊个不停。
过了晌午,还没看到小魏夫子的身影,沈淮便问了,“夫子不来么?”
魏渠说道,“夫子最近身体不适,已经有许多日没来给我们上课了,听梁管家说,夫子夜间咳得厉害,根本无法入眠。
白天醒来,也是没几分精神。”
沈淮神色紧张,“这么严重?”
“本来不严重的,但夫子为了给我们整理考题,每每熬到深夜,时间久了身体便熬不住。”陈观面带愧色,“魏夫子是我见过最尽心的夫子,可是我等愚钝,未能顺利考中,不然夫子也不会这般费煞苦心。”
王宇川也很懊恼,“都怪我们不争气。”
“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沈淮感慨道,“夫子于我们,如同再造之恩。”
“夫子吉人天相,相信很快就能好起来的。”林致远见气氛有些沉闷,开口打破氛围,“你们学堂今年出两个秀才,应该有不少家长送小孩过来启蒙吧?”
“是来了不少新生。”王宇川很快恢复往日健谈,“学堂出两个秀才,有一个还是小三元,很多人慕名而来。
但是学堂就两位夫子,所以门槛也抬高了。
即便如此,还是挡不住父母望子成龙的期盼,一个个往我们学堂挤,最终夫子只收了十人。”
沈淮惊道,“这么多!”
“若非忙不过来,肯定不止这个数。”不知道想起什么,王宇川两分鄙夷三分不屑道,“那个赵亮,县试不中,想转回我们学堂,夫子没同意。”
“他这般做,那边的夫子没意见吗?”
若无必要,中途换师,很遭人诟病。
“具体情况不知,反正那赵亮被孤立是事实。”
“要我说,赵亮这人是真傻。”陈观发表看法,“他想向上,大可悄悄过来请教,只要诚心,夫子未必不会指点一二。
他倒好,说风就是雨的,不仅得罪自己的夫子,自己也遭到孤立。”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魏渠将手搭在沈淮的身上,“沈淮,县学的教授有夫子这般尽心吗?”
沈淮没有正面回答,“县学的教授、直讲都是举人,对四书五经的理解比较透彻,我们一天只上两节课,其他时间靠学生自觉。”
“真的假的?”王宇川瞬间激动。
“真的呀,不信你问我表哥。”
王宇川看向林致远,“林兄,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
聊完学堂的事情,大家又聊其他八卦。
你一句我一句,很是热闹。
直到傍晚,众人才纷纷散去。
回到家中,沈淮去翻家里的药箱,发现里面只有普通的止血药和跌打药,便将药箱放回原位。
“表弟,明日返程,你可以到医馆拿些滋补上门。”林致远提议道,“患有咳疾,一般胃口较差,待病好了肯定是要进补的。”
“秋梨膏有润肺止咳之效,我是想看看家里没有。”沈淮答非所问,“表哥,我们明日早点出门吧。”
翌日辰初,林氏和黄氏大包小包的往马车里搬。
沈继业和沈七刀抬着酒坛子,沈月和沈杏提着吃食。
不过片刻,马车里便堆满了东西。
“三郎,在县学好好照顾自己,休沐了便好好休息,不必每次都回来。”黄氏殷殷叮嘱。
“你们两个,路上小心啊。”林氏拍了拍林致远的肩,转头便叮嘱沈金,“到了县城,别拘着,有什么不清楚的,尽管问三郎。
咱们是族亲,不管做什么都要一条心。
只要你尽心,我们不会亏待你的,过两年等你攒了些银钱,我们便给你张罗媳妇。”
“谢谢五奶奶。”沈金感动的几乎要跪下,还是林氏把他扶住了才没弯下膝盖。
“大家都是族亲,能帮就帮。”林氏拍了拍沈金的肩,“去了县里,你得立起来,若你立不起来,我们想帮也没辙。”
“五奶奶放心,我什么苦都能吃。”
“嗯,上车吧。”
沈金扛着铺盖,正要上车时,被沈淮阻止了,“沈金哥,不用带铺盖了,那边有现成的,你带几套换洗的衣物就行。”
沈金的铺盖,十分破旧,上面还打了很多补丁。
“小金,这事你听三郎的,那边有铺盖,你带几套换洗的衣物就成。”黄氏说着,将铺盖拿了过来。
“包袱里装的衣物吧,带这个去就行。”
沈金局促的站在那,一股自卑感涌上心头。
他下意识的抓着洗得发白的包袱,指间摩挲着粗糙的布料,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鼓足勇气上了马车。
车轮滚动,沈金安静的缩在角落里。
到了镇上,他还是保持那个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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