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兵匪来袭,杨镇长猛地站起身来,眉头紧锁,他显然知道“兵匪”两个字的厉害。
“兵匪?什么兵匪?快把话说清楚些!”
“报告杨镇长,城外来了一大帮兵匪,眼看着就要进城了!”
干事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气喘吁吁地汇报。
“来了多少?”
杨镇长急切追问。
“我看着估计有上千号人马!”
杨镇长闻言,脸色骤变,立刻高声喊道:“兵匪来了,酒宴到此为止,大家伙儿赶紧散了吧!”
话音未落,屋内屋外十几桌的宾客纷纷起身,慌乱中争先恐后地往外奔逃,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大家伙儿回家后务必紧闭门户,千万不要外出,更不要招惹那些兵匪!”
杨镇长虽然内心惶恐,但依然强作镇定,努力安抚民心,履行着镇长的职责。
钢枪如林,一列灰布军装的兵匪荷枪列队小跑入镇。
青石板街道两侧,多数人家门窗紧闭,唯有几户胆大的缩在门缝后窥视,青砖缝里探出半张脸。
“让开!让开!”
为首的士兵高声呼喝开道。
队伍中间,一个胖墩儿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腰间别着一把驳壳枪,神情颇为得意。
他便是这群兵匪的头领。
“大帅,镇政府大院就在前面。”
一名探路的士兵匆匆跑来禀报。
“好!本大帅今晚就带你们住进政府大院!”
胖子一挥马鞭,策马前行,身后的士兵们紧随其后。
天云站在一旁,默默数了数这支队伍的人数,从头到尾不过千人。
他心中不禁冷笑:“就这点人马,也敢自称大帅?”
民国初年,自袁世凯起,地方割据势力如雨后春笋般涌现。
但凡有点能耐的人,便拉帮结伙,组建军队,各地军阀林立。
然而,真正能称得上“大帅”的,手底下至少得有数万甚至数十万兵力,像段祺瑞、曹锟、吴佩孚、张作霖这样的人物,才算得上名副其实。
至于那些土匪马贼、泼皮混混,随便聚拢几百或几千人马,便敢自称“司令”“长官”或“师长”“旅长”,更有胆大包天或狂妄无知者,竟敢自封“大帅”。
这位自称“大帅”的杨姓头领,原本是靠谋害岳父卫三思,才夺得了三千兵权。
可惜他统兵无方,几场仗打下来,手下的兵丁已不足千人,却仍不知天高地厚,自诩为“大帅”,实在令人啼笑皆非。
杨大帅虽仅率千余众,却摆足了威风。
只见兵卒如潮水般涌入镇公所大院,转眼间便将偌大的院落挤得水泄不通。
院墙外,余下的兵丁三五成群,或倚枪而立,或席地而坐,将整个镇子围得铁桶一般。
眼见避无可避,杨镇长整了整衣冠,强作镇定地迎上前去。
他强颜欢笑,拱手道:"大帅远道而来,杨某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你是何人?"
大帅斜睨一眼,马鞭在掌心轻拍。
"敝人杨青之,乃是孤山镇镇长。"
杨镇长躬身答道,额角已渗出细密汗珠。
"哦?"
大帅嗤笑一声:"既是同宗,本大帅就给你个面子。这院子,本帅就住下了!"
杨镇长闻言,面色骤变。
镇公所乃一镇政务要地,若被强占,公务如何处置?
他搓着手,支吾道:"这个...大帅......"
"少废话!"
大帅一挥手:"本帅人马众多,需被褥八百套,天黑前你给我备齐!"
"八...八百套?"
杨镇长瞠目结舌,但又不敢拒绝,欲哭无泪:“大帅,我孤山镇地狭民寡……”
"怎么?"大帅眯起眼睛,"本帅早探明你孤山镇底细,莫说八百,就是八千也拿得出!"
杨镇长急得直搓手:"大帅,眼下已过晌午,这...这实在是......"
"那是你的事!"
大帅冷哼一声,转身便走:"天黑前若见不到东西,休怪本帅不讲情面!"
这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他长叹一声,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外走去,心里盘算着该如何筹措这要命的八百套被褥。
大帅的兵马蛮横地占据了镇公所,杨镇长只得带着一干文书,仓皇搬进了镇东头的警察局。
杨镇长只好耷拉着脑袋离开了大院,去想办法筹备物资。
镇公所被大帅强占驻了军,杨镇长只好搬进了警察局。
不多时,他就召集来了镇上有头有脸的乡绅、望族和大小商贩,商量着筹备大帅索要的物资。
几百条被褥席子要不了多少钱,但半天时间确实太仓促了些,过时置备不齐可不是好玩的。
杨镇长一声令下,众人散去各自收集物资。
天将黑时,大帅见杨镇长还没把被褥席子弄来,便破口大骂。
“娘的,把老子的话当作放屁是吗?”
说着就要派人去找杨镇长。
“大帅,不用去找,杨某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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