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对马比对人更好。征备草料、刷洗马匹、扎草、饮水、煮料……他不放心旁人,总是自己亲力亲为,滋养马匹。日间看见马睡的,必赶起来吃草;夜间看管殷勤,发现走丢的捉将来靠槽。那么多军马,谁脾气暴烈,谁脚力耐久,谁饮食不佳,谁脚底扎刺,谁崴伤膝盖……他都一清二楚,如数家珍。到母马产子时节,他带着全家人昼夜不睡,守在孕马身旁,接生照料,自己舍不得吃的珍贵粮食,熬成粥给母马吃。军马被他养得肉膘肥满,见了他,个个泯耳攒蹄,亲热无比。
然而,似他这等殷勤,喂得马肥,只落得上司道声好字;若遇雪灾之年,伤亡了马匹,不仅要见责,还要罚赎问罪。偏张德福又迂腐木讷,不知寰转,家里愈发贫穷。
这一年,张长弓出生。张德福躺在炕上,看着身旁爬来爬去的儿子,暗自发愁:这穷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韩擒虎早已因功脱离马夫身份,沈梅清也随他进入军营做了军医。只有自己还在这里养马,一家人还挤在牲口棚里,跟牲口作伴。他长叹一声,打了个哈欠。光屁股刚学会走路的张长弓,眼明手快,抓起羊粪球就塞进他张大的嘴巴里。张德福惊叫着干呕,张长弓却拍着胖手大笑。看他可爱模样,张德福高举的巴掌没舍得打下去。
这时,他的大女儿张长英惊慌失措跑来,气喘吁吁大叫:“爹,来了好多兵!”她虽衣衫褴褛,依然挡不住十八岁朝气蓬勃的青春之美。
张德福立即拿起粪叉挡在女儿面前,摆出拼命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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