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婚事黄了!张吉亲自到宋府退的婚,把他的生辰八字都要回去了。”韩孟星压低声音,见张长弓已飞奔下来,把未说的话吞进肚里,转而行礼说:“公子好快的身法!佩服!佩服!”他以动作敏捷出名,行家看门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功夫不弱。
张长弓笑容可掬还礼,听说要住宿,一口答应:“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请随我来,看看是否遂客官的意。”
他飞身上马,韩孟星暗自叫好,身手利落也上了马,对韩擒豹拱手:“将军,等我把宋夫人安排妥当,再来复命。”
韩擒豹看两骑绝尘而去,心里七上八下。宋士正没来,他不便与女眷打交道,自回县衙通知韩雪儿兄妹。
兄妹大吃一惊,忙不迭换衣前去城门口迎接。韩雪儿边系着帷帽边吩咐人腾房。
韩擒豹不耐烦说:“你舅母嫌县衙狭小,不愿住这里。女人最难搞,挑三拣四的,不比我们男人,茅草堆里也能将就。她们住醉归楼,你去跟张长弓说,房金由韩府出。”
兄妹对视,脸上显出古怪神情。
韩擒豹不明就里,挥手说:“快去吧!舅母是客,不能让人挑理。”
他心烦意乱,待兄妹离开后,召集家人在书房商讨婚变一事。几人百般猜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韩崇文忐忑不安说:“会不会是陈忠向上峰报告了什么,张将军为避嫌才退婚?听说张吉一向以汉朝卫青为榜样,谦恭低调,非常爱惜羽毛。”
几道责备的目光向韩擒彘射来,韩擒彘慌忙喝茶掩饰,期期艾艾说:“难道嫌弃蒲类太过破旧?不正在翻修吗?”
却说宋继儒兄妹两骑并辔沿青石板街道急急驱驰,后面跟着四个丫鬟。前行没多路便看见醉归楼,门口站着张长弓和韩孟星。两人笑容满面,已然熟络。
几人下了坐骑,上前行礼。韩孟星慌忙回礼,说:“使不得!”眉开眼笑说:“骑术都进步不少。”又慈爱看着韩雪儿,说:“不错,不错,在蒲类学会了骑马,有点将门虎女的风范了。”
韩雪儿含羞带怯横扫他身后的张长弓一眼,张长弓调皮眨眼,娇娇忍不住恶狠狠瞪着他。几个丫鬟拉着韩孟星的衣袖亲热说话,叽叽喳喳如雀鸟呱噪。
韩孟星抚须大笑,说:“打住!打住!莫让人笑话宋府的丫头没规矩。”他无妻无子,孑然一身,早把这些孤儿看做亲生。
众皆笑,宋继儒低声问:“星叔,舅母几时到?住宿安排妥当了吗?”
韩孟星点头,不无感激:“多亏这位掌柜。醉归楼住客已满,他让出自己的私房。我看过了,阁楼玲珑纤巧,富丽堂皇。既有外厅也有卧室,休息会客两不误,一家三口住下绰绰有余。且洒扫得十分干净,掌柜还答应换上全新被褥。”
暮色渐浓,醉归楼门口挂起两串长灯笼,灯火一片,新粉刷的红漆光亮照人,客人进进出出如流水,隐约能听见一楼大堂饮酒作乐喧哗声。
宋继儒低语:“要不上别家再看看?”
韩孟星说:“这么晚了,再哪里去寻旅店?寻找了,难保没住满?这里食宿齐全,房金再高,只须一间让主人住下便行。我们其他人或县衙或公屋,甚至马棚,都好应付。”
宋继儒向张长弓抱拳致谢,嘱咐先记账,待夫人离开后来韩府结账。
张长弓眼瞥韩雪儿,微笑:“好说,好说,不过几套衣服罢了。”
韩雪儿眼看别处,佯装不懂。
正说着,高仙草从屋里出来,她笑吟吟牵起韩雪儿的手:“太好啦,你舅母住在醉归楼,我们可以时时见面了。”不由分说,拉她上楼:“来看看,张长弓的房间,景色可美了。”娇娇等人慌忙跟去。
店内红灯处处,内外新粉了红漆,楼梯铺着红地毯,配着雪白的粉壁,奢华无比。韩雪儿进入房间,从前窗望去,蒲类县城尽收眼底,西边天穹下一抹橘红晚霞格外动人。外厅门窗桌椅、案几屏风古色古香,地上铺着名贵的波斯地毯;卧房在里间,一应陈设皆极珍异。杂役已搬走张长弓的私人物品,重新洒扫,更换新被褥,点燃香薰,芳香四溢。
韩雪儿露出满意笑容,说:“舅母车马劳顿,今夜可好生安息。”
阳春趴在榻上,看见旧主人,喵喵直叫。韩雪儿爱怜轻抚它可爱的圆脑袋。阳春得意洋洋跳下地,钻入床底,叼来一本薄册邀功。韩雪儿好奇翻看,羞得面红耳赤,把书塞给高仙草,一言不发扭头就走。高仙草打开一看,不知所措。娇娇眼尖,见薄册画影绰绰,忍不住问:“什么好东西?”
高仙草面红耳赤,尴尬得脚趾头抠地,恨声说:“张长弓的,我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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