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深处,寂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沐云澈紧紧攥着半块赤铜残片,掌心早已被锈蚀的边缘割出了道道血口。
沐云澈举着火折子,岩壁上三寸剑痕,竟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正在“生长”。
苔藓剥落之处,越来越多的刻痕从石缝里钻了出来。
“第七式……第八式……”
沐云澈数着新浮现的剑招,喉头突然泛起一阵铁腥味。
这些剑式竟与废鼎云纹同源,可在转折之处,却多出了三分杀意,令人不寒而栗。
昨夜吞服的铁蒺藜丹药效还未消散,丹田内的剑气如同困兽一般,躁动不安,随时都有可能冲破束缚。
当他的指尖轻轻抚过第九道刻痕时,异变陡生。
剑痕突然暴起一道青光,沐云澈只觉整条右臂不受控制地挥出剑指,狠狠地劈在对面的岩壁上。
伴随着一阵轰鸣,炸开的碎石中,竟嵌着一具完整的尸骸。
那是一名青衣修士,正保持着盘坐的姿势,膝上横着一柄生锈的断剑。
“后来者...止步...”
尸骸的口鼻突然喷出黑雾,在空中迅速凝成血色篆文。
沐云澈见状,脸色骤变,疾退三步,后背重重地撞上了湿滑的岩壁。
这篆文分明是剑修临终前用精血刻下的警告,历经百年,威力仍未消散,可见当年的那场战斗是何等惨烈。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此地会有如此诡异的警告?”
沐云澈眉头紧皱,下意识地摸向怀中,试图寻找可以防身之物。
就在这时,断剑“嗡”地一声弹起,剑尖直指沐云澈的眉心。
沐云澈来不及多想,急忙摸出最后一枚铁蒺藜丹含在舌下。
生死关头,岩壁上的剑痕突然如同活过来一般游走起来,在沐云澈的瞳孔里拆解成九式连招。
沐云澈来不及细想,本能地依照剑痕的指引,刺出了第一式。
然而,以他炼气三层的灵力强行催动如此高深的剑招,无疑是螳臂当车,如同幼童挥动百斤铁锤,经脉瞬间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断剑擦着他的耳廓掠过,削断了几根发丝,狠狠地钉入石壁之中。
“咳!”
沐云澈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沫,溅在剑痕上,刹那间,青光骤然大盛。
沐云澈以剑指撑地,艰难地稳住身形,就在这时,他瞥见尸骸腰间的玉牌,上面刻着“玄丹阁执剑”字样。
“玄丹阁执剑?他为何会死在这里,又为何留下这般恐怖的警告?”
第九式终招挥出的刹那,洞顶的赤铜矿脉齐齐震颤,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
锈剑承受不住这强大的力量,爆成无数碎片,其中一片直接扎进了沐云澈的肩胛。
剧痛反而让他瞬间清醒过来,他发现尸骸指骨抵着的岩缝里,藏着一个油纸包。
“以丹...养剑...”
泛黄的《噬剑诀》残页沾满了铜绿,字迹也被血迹晕染得有些模糊。
沐云澈看着残页,眼前渐渐发黑,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恍惚间,他仿佛看见自己将剑气封入丹丸的画面,他突然意识到,那夜废鼎炸炉时的青烟,竟是未成形的剑意。
此剑意,竟然与沐家剑法有许多相通之意。
沐云澈心中大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放心吧,此剑意与沐家和天枢宫没有任何关系。”花黎洛的声音突然在他识海中响起。
“黎洛——”沐云澈连忙喊到,可却没有任何回应。
这时,黑暗即将吞噬他的意识之时,沐云澈一咬牙,吞下了所有的铁蒺藜丹。
丹药在胃里瞬间烧成一团火炭,剑气如同脱缰的野马,在经脉中横冲直撞。
就尸骸突然抬手,点在了他的眉心。
刹那间,残留的剑意化作涓涓细流,引导着暴走的剑气缓缓汇入丹田。
不知过了多久,沐云澈缓缓睁开了眼睛,洞顶渗下的赤铜水,在他身前凝成了剑形水洼。
他试着运转周天,惊喜地发现丹田里多了一团旋转的气剑。
昨夜险些撑爆经脉的剑气,此刻温顺地绕着气剑游走,仿佛找到了归宿。
“原来剑意能这么养...”沐云澈喃喃自语道,随后捏碎了最后半块赤铜残片,锋利的边缘在指腹划出血痕。
血珠滴入气剑瞬间,竟被吞噬成淡金色雾气,融入气剑之中。
再看岩壁上的剑痕,此刻竟分明是某种炼丹手诀的变种。
这时,洞外突然传来嘈杂的人声。
沐云澈心中一惊,连忙将《噬剑诀》残页塞进裤腰,用衣摆兜住锈剑碎片。
当他经过尸骸时,那具枯骨突然风化崩散,化作一堆尘埃,唯有玉牌坠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丙戌年七月初七,诛妖剑阵反噬...”
玉牌背面的小字让沐云澈停下了脚步,他想起玄丹阁药田暴走的蛇藤,还有血刀帮众脖颈的黑纹,心中隐隐觉得,这些妖兽作乱的源头,或许就藏在这矿洞的更深处。
晨光透过洞口的缝隙,漏进矿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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