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器阁的船坞嵌在洞窟深处,七尊未完工的邪灵分身悬在熔炉上。
胸腔空槽里嵌着人头大小的赤火晶核,幽幽红光在昏暗的洞窟里摇曳,宛如恶魔的眼睛。
“戌位三丈,地火最盛...”
沐云澈摩挲着青铜钥匙,锁孔状的凹槽正与晶核纹路契合,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这地方的气息,比赤水囚笼还要诡异。”
当他将钥匙插入最近那尊邪灵分身的胸腔时,晶核突然暴长尖刺,扎穿了他的虎口,“嘶!”鲜血顿时涌出。
血珠顺着晶核纹路流淌,整条矿脉突然震颤起来,仿佛沉睡的巨兽被惊醒。
船坞顶棚垂下的铁链哗啦作响,三十名工匠的眼白泛起赤光——他们的丹田处都嵌着米粒大的赤火晶,如同被操控的傀儡。
“抓住祭品!别让他跑了!”
监工的铁哨吹出刺耳鸣叫,声音尖锐得让人耳膜生疼。
“上头说了,这小子的血能让邪灵分身成型!”
沐云澈瞳孔骤缩,翻身滚过熔炉,抓起淬火用的玄冰钳,冷笑一声:“想拿我当祭品?你们还不够格!”
当最先扑来的工匠张口咬向他脖颈时,他毫不犹豫地将冰钳捅入其口腔。
“给我爆!”赤火晶粒遇冷炸裂,工匠的头颅如西瓜般爆开,脑浆与晶屑四溅。
飞溅的晶屑在洞壁弹射,竟点燃了堆积的火药桶。
“轰!”剧烈的爆炸声震得洞窟摇晃起来。
爆炸的气浪掀翻运料车,沐云澈眼快,躲进车底。
怀中的青铜钥匙已被血浸透,与矿脉产生诡异的共鸣,嗡嗡作响。
他忽然想起地宫邪灵的话,“九百童男童女铸我魂基”,看着那些被操控的工匠,心中涌起一阵悲愤。
“原来如此...这些人都是炼器阁的牺牲品!”
“坎位缺口!”
沐云澈踹开松动的岩板,暗河的水汽扑面而来,带来一丝凉意。
然而,七尊邪灵分身突然睁眼,胸腔晶核射出赤红光柱。
光柱交织成网,封死了所有退路。
沐云澈脸色一变,阴雷剑罡劈向光网,却被反弹回来,在肩头撕出道焦黑的伤口。
“可恶!这光网竟如此坚韧!”
监工从烟雾中走出,手中的皮鞭甩得啪啪作响。
“小子,乖乖束手就擒吧!你以为能逃得掉?这船坞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沐云澈咬牙,眼神坚定:“要毁船坞,先断矿脉!我就算死,也要拉你们陪葬!”
他猛地扑向主熔炉,炉内沸腾的赤火晶液映出自己扭曲的脸,热浪热浪要将他吞噬。
矿脉核心,玄冰钳插入炉壁的刹那,沐云澈的掌心皮肉黏在钳柄上,钻心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但他发狠搅动晶液,怒吼道:“给我破!”
沸腾的浆液泼向岩壁矿脉,当第一道赤浪触及主矿脉时,整座洞窟亮如白昼,三十条分支矿脉同时爆燃,剧烈的震动让洞窟摇摇欲坠。
监工在火浪中化为焦炭,声音里充满恐惧。
“你疯了...矿魄反噬会要了你的命!”
沐云澈顾不上这些,跃入暗河逃生。
然而,爆发的矿脉将船坞吞没,赤火晶魄化作流光追来,如附骨之疽钻进他右臂经脉。
冰火双气自发护体,却与晶魄能量绞成螺旋,整条右臂鼓起蛛网状的赤纹,剧痛从手臂蔓延至全身,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啊!这股力量...快撑不住了!”
荒滩芦苇荡,沐云澈趴在浮木上呕出黑血,血珠落水即燃,在水面上腾起阵阵黑烟。
右臂赤纹已蔓延至脖颈,晶魄能量在丹田横冲直撞,仿佛有无数把刀在体内搅动。
他勉强抬手结印,阴雷剑罡却失控地劈向水面,炸起的鱼虾瞬间碳化。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会被这股力量吞噬!”
他强忍着剧痛,扫视四周,目光落在岸边的毒芹上,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以毒攻毒...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他抓起毒芹塞进口中,苦涩与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但晶魄的躁动却暂时被压制。
他喘着粗气,喃喃道:“炼器阁...这笔账,我迟早要讨回来!”
古战场的风裹着铁锈味,如砂纸般刮擦着沐云澈的皮肤。
他的草鞋陷进半截断戟,每拔出一次都要费尽力气。
右臂赤纹蔓延至耳后,晶魄能量在经脉里横冲直撞,每一步都像有烙铁在血管里游走,灼痛难忍。
他一脚踢开挡路的骷髅头,颅骨里爬出只赤眼老鼠,啃食着锈剑上的腐肉,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坎位三里。”
怀中的青铜钥匙突然发烫,烫得他胸口生疼,钥匙表面泛起微光,指向远处剑冢。
残阳将断矛的影子拉得老长,宛如一道道黑色的锁链。
沐云澈的断剑挑开拦路藤蔓,腐叶簌簌落下。
突然,他瞳孔骤缩,藤根缠着具新鲜尸体,炼器阁探子的腰牌还在反光,喉咙处的伤口泛着与赤火晶同源的焦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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