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叡祺的娘亲秦兮怡来自一个钟鸣鼎食的巨富之家。
他的外公秦牧汉极其疼爱这个乖巧的小女儿,对她有求必应,把她捧在手心里百般呵护疼爱。
长大后的秦兮怡品性纯良,温柔端庄,琴棋书画茶样样精通,是个名扬全临安的标致美人儿。
她的心思宛若琉璃般纯净,对待这个世界没有恶意,总以温和的笑容面对他人,不知忧愁为几许。
家世好、品性好、样貌好的秦氏小娘子是达官贵人中的热门议亲对象。
御街各巷的大户人家纷纷请来有名的媒婆、献上丰厚的聘礼去说亲。
秦牧汉舍不得小女过早成亲嫁人,一概推拒,把媒婆挡之门外。
养在深闺的秦兮怡从不知道这些,不曾有人讲给她听。
每天她所需要做的就是醒来、睁开眼、呼吸,然后理所当然地享受家仆为她安排好的一切。
可面面俱到的安排躲不过命运的戏弄,正如六月会有飞霜,冬日会有雷声震震,凡事讲究个出其不意,直至影响深远。
而秦兮怡在花灯会上遇见衡王翁绪便是个意外。
行道虽有些拥挤,路旁不时经过三三两两的行人。
她被家丁、婢女保护得很好,陌路人挨不着她的衣角,冲撞不了她欣赏花灯的闲情逸致。
靠近水桥时,桥上突然跑下来许多人,冲散了她和随行的人。
混乱中,她被人推到地上。特地为花灯会定做的新衣也被踩得污浊。
这是养尊处优的秦氏小女迄今为止最狼狈的时刻。
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推搡的人群作弄不得。
黑压压的人群中,一只手朝她伸来。
那是一只玉白修长的手,静静等待她握住。
秦兮怡抬头望去,是一位玉树临风的公子。
他衣着不凡、面容俊秀,一看便不是寻常人家。
从未与男子接触过甚,此情此景秦兮怡面色羞赧,好似有小蚂蚁咬她的心儿。
她畏怯地伸出手抓住他。
站稳后,她仪态周全向他行谢礼。
担心她再次被人推倒,翁绪及他的随从主动留下,贴心地陪伴着她。
几人站在柳树下等她的家仆找来。
清风吹拂,明月尚好,翁绪和秦兮怡轻声交谈,聊些灯谜应景,你来我往,不至于让这等待的时光过于枯燥。
几刻钟后,秦兮怡身边的两个小丫鬟找来。
她们已经被吓坏了,见到主子的那一刻如释重负,跪地赔罪。
温柔的秦兮怡对她们没有任何责怪。
她的衣裙已经弄脏,不适合继续逛下去,携着丫鬟步行回家。
翁绪担心她们一眷女流夜行暗路不安全,提出相送一程。
见这位公子一片好心,为人瞧着也是端端君子,秦兮怡接受了他的好意。
翁绪没有紧跟其左右,他宽松落后几步,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只默默伴随着,不像登徒子般孟浪。
这让秦兮怡很是感谢,本来她还担心与男子同行招人闲话呢。
再过一条巷子便到秦府。
怕被旁人瞧见,解释不清,秦兮怡适时地叫停了翁绪,感谢他的相送。
翁绪如谦谦君子向她作别,神色如玉,瞧着温润有礼。
一行人分开没走两步,翁绪的声音突兀地在黑夜中响起:“姑娘,我叫翁绪,家住衡王府,敢问姑娘芳名?”
是了,秦兮怡才回过神来,他们今晚聊了许多话,却从没聊起彼此姓甚名谁。
这一刻,秦兮怡望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含着期待和年轻人的莽勇,他亦认真地看着她。
刹时她的心动了,跳得好快。
她柔声答道:“我姓秦,名兮怡。”
说完,她的脸红了一大片。
明明多的什么也没说,她却羞赧不已,仿佛破了男女大防,直叫她不敢多停留一刻,转身快步离开。
时间摇摇摆摆地晃过,几日飞逝。
闲庭看云散的秦兮怡不敢过多回想那晚发生的事情,只是偶尔脑海里回想起那位翁公子的一个剪影,叫她好一阵不能顺畅呼吸。
她身边的贴身丫鬟云竹在为她调香,边拨弄香灰,边状似无意地说道:
“听说昨日有个衡王来咱府里提亲,瞧着一表人才,但老爷怎么舍得小姐嫁人,把他给轰出去了。”
这话让秦兮怡脑袋轰地一下炸开了,又羞又喜,脸蛋犹如涂了最红的蜜香,红扑扑的。
她虽有些窃喜,但更多的是不确定,是那晚的翁绪公子吗?
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她爹的书房里,整个人还带着刚跑过来时急躁的热气。
秦牧汉责备她毛毛躁躁的,没个姑娘家样子。
她却顾不得这么多,只问她爹:“敢问爹爹,昨日可是翁绪公子来过?”
秦牧汉顿时起了警觉:“你怎会知道此人?”
“先前小女受困,多得翁公子相助,才不至狼狈不堪。”
秦牧汉听着有些不高兴,这下作小人把手段使到他女儿身上了。
“爹爹,”她甜甜地唤秦牧汉一声,走上前抓住他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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