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拍打在窗上,冷风从门缝中漏进来。
王蕤意裹紧被子,不让自己冻着。
她切勿雪上加霜再得个风寒,不然得在这个破地方滞留更久。
何煜给的九转丹诚然是个好东西,吃下去后她都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丹田也在慢慢修复。
不过别指望她感谢何煜。
都是一丘之貉,装什么大尾巴狼。
再大摇大摆逃跑肯定不现实,她得改变套路。
王蕤意乖乖待在房里养伤,好了也不说好。
有人来探看她的时候就装虚弱,必要时候还得咳一口血。
师兄师姐不疑有他,毕竟他们心里门清儿当时下了多毒辣的狠手。
她伤至如此严重倒也不稀奇。
王蕤意身体飞速愈合,快得像个怪物,令人胆寒。
她挑了个白天悄悄溜走。
这时内门弟子忙于授学、修炼,没闲工夫顾及到她。
王蕤意驾轻就熟躲过人多的地方。
察觉到有人在附近,她就给自己贴个隐息符,躲在暗处,等人走远再出来。
她不知道上次何煜怎么发现了她逃跑。
也许她当时得意过头,没有抹去行路时留下的痕迹。
这次她万般小心,恨不得踩过的小草都给它立直了,力求雁过不留痕。
另一边正与师兄练剑的何煜突然脸色一变。
他直接停下剑招,向师兄作揖赔罪后火速离开。
穿梭在树林之间的王蕤意埋头赶路,一路向南奔。
何煜御剑飞来,从天而降。
一时间,王蕤意脑海里闪烁着各种问候他祖先的话语。
阴魂不散,简直是陆及丰最忠心的狗。
两人对峙着。
何煜这次没收敛自己的化神修为,放出全部威压,给人以沉重的压迫感。
王蕤意清楚看到四周的灵气凝滞,停止流动。
山林间的风飘过,给王蕤意心底带来寒意。
何煜的眼神很冷,他说不清自己心里更多的是失望,还是愤怒。
他直勾勾望着她,说道:“为何一再逃跑?我们对你不够好吗?”
冷静的语气透着阴森可怖,仿佛冷血的刽子手优雅地盘问他的猎物。
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一次,她从未给过答案。
她的行动就是答案。
王蕤意懒得跟他废话,怕拖延时间引来更多人,像上次那样真是想走也走不了。
她直接出手,凝出一个灵力球砸向他。
何煜轻松闪躲,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王蕤意顿感不妙,眼前的何煜好似与平常见的不一样。
磅礴的灵力从他身上流溢,气势如虹。
眼神不再温润,像狼一样凌厉冷酷,让人胆颤。
他释放出的威压遏制王蕤意动弹不得。
他一步步走近她,贵公子悠然的身姿就像在自家庭院漫步。
他凑近她的耳朵,轻声说:“让我猜猜,又是为了你那个小王爷?”
被人胁迫的滋味真不好受。
从她在陆羽山醒来的那天起,她无时无刻不遭受这种屈辱。
她像只小猫,被人强硬放进全是老虎豹子的畜牲圈里。她逼迫自己强大,打磨锋利自己的爪子,执着地去反抗。
可是,吃那么多的苦,遭遇那么多的欺辱,本就不是她所该承受的啊。
王蕤意心灰意冷。
她垂下浓密的睫毛,掩盖眼底的不甘和无能为力。
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她只想知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如果说上一次是她自己不小心,留下蛛丝马迹。
这一次却是古怪至极,她亲眼看见他从天而降,根本不是追寻着她来时的痕迹。
“你很想知道?”
他额前细碎的头发稍稍遮住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眼里露出些许从不示人的狡黠和得意。
原因三两句也能说清,从头娓娓道来也可。
她能明白少年那颗动摇的道心吗?
王蕤意最初被陆及丰带到众人面前时,何煜没见着她的样子,只闻其声,被打得在地上起不来还要坚持着辱骂宗主。
他站在人群里,内心毫无波动。
陌生的女人、高高在上的宗主与他何干。
第一次真正见到蕤意是她逃跑时,他和其他弟子一起围追她。
她要是跑了他们都得受罚。
大家把她围得水泄不通,不准她走。
她站在人群里,楚楚落泪。
那一刹,他的心被击中。
“你站在人群里多么耀眼。”
他眼神变得黏腻,看得王蕤意有些发毛,却又动弹不得,躲避不开。
她腹诽他啰哩巴嗦一大堆,能不能快点讲怎么找到她的!
她惊为天人的美貌、无助可怜的样子在他脑海里盘旋不去。
“我开始找借口接近你,为你鞍前马后。我好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刻。”
每天从她那儿回去后他会反复回味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
“可是不够。夜那么长,要好几个时辰才天亮。
你的目光也不会停留在我身上,总是忙着做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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