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在心里默默推算了好几天,不断验证此计的可行之处。
等他想个七七八八,把可能出现的风险和困难一一列举,才敢找来副将和齐乐安密谋此事。
齐乐安是兵,太子是将,小兵服从大将的命令是绝对原则。
别说叫她去偷袭敌人,就是叫她原地自刎她亦不敢有任何异议。
既然太子找她来密谋此事,语气甚笃,那就不是商量,而是通知,不成功便成仁。
秦怀恩见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也急忙说自己要加入她的队伍,一同御敌。
谁知招来太子劈头盖脸的严肃批评:“秦军师,打仗不是谈情说爱,容不得在这儿放肆!齐乐安和她的部下训练配合了这么久,你贸然加入能有他们这样配合得这么默契吗?
现下冰天雪地的,但凡马儿脚下一个打滑都能招致不可想象的后果,你有信心处理好这些突发状况吗?”
太子说完,室内一片沉默,气氛萧杀。
太子说得没错,打仗不是儿戏,一个疏忽也许就回不来了。
齐乐安心里没有害怕,为了自己的故土,做任何事她都愿意,包括死。
齐乐安和她训练的骑兵乔扮成押送军粮的普通官兵,没有带马匹上路,由齐如凯带领着去到齐如旋驻扎的小城。
眼下西京大范围都乱糟糟的,鱼龙混杂,要是他们走得太过张扬,这些耳听八方的异域商人保不齐能看出他们的意图,悄悄向淦朝告密。
战争无小事,一切需得小心行事。
太子的安排是齐乐安的部队和齐如旋汇合后,由齐如旋带着磨合操练。
边疆久经战事的马匹更不容易受惊,它们品相比不上平时骑的好马,跳跃和行进能力却更加出众。
等到齐乐安带领骑兵队绕后出发,太子再率领大军从西京赶赴边疆。
这招又叫声东击西。
让淦军误以为战争的打响是从太子离开西京开始,殊不知先锋部队早已绕后。
齐家三兄妹难得聚齐,虽不是在温馨熟悉的齐府,而是在天寒地冻的边疆小城,一个与他们之前成长的家乡毫不相似的地方。
屋内的炉火燃得很旺,几杯烈酒下肚,三人身上都暖洋洋的。
屋外雪地一片寂静,廊下昏黄的灯笼投下一抹暗光。
只有至亲在场的场合,才敢说出内心真实想法。
大哥齐如凯颇有微词:“不得不说太子想法太过天真,小妹和手下的骑术再好,他们终究是没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连人都没杀过,怎么能一举捣毁敌人老巢。
这其中无不讲究经验和判断,以及对地形了如指掌。小妹什么都不懂,叫她去干什么?”
说完,大哥一口闷完酒杯里剩的浊酒。
二哥齐如旋点头应是,“我也不赞同送小妹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但军令如山,不能当逃兵,我打算顶小妹做这件事。”
齐乐安心下一沉,一把抓住二哥的手,“二哥,不要!小妹怎么忍心让你去,五万大军和城里三万百姓还仰仗着你,你不能代我去!
要真出了什么事儿,那就是我的命,谁也不怨。”
齐如旋回握住小妹的手,“乖,这儿有大哥顶着呢,大哥不比我差,他可以的。”
齐家两兄弟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知根知底。有的事情不必多说,代替齐乐安去偷袭这件事只能是二哥齐如旋去做,没人比他更合适。
他长期驻扎边疆,对周围千里的地形了如指掌。作战经验丰富,应变能力快,武艺高强。
换作他去,倒有几分成功的把握。
齐乐安不同意二哥代自己去受难,她犟驴脾气上来,必须证明自己可以。
齐如旋不理会天真的小妹,端着酒杯悠悠说道:“要是你真想证明自己,也可以。
前两天我们抓了一个细作,还没行刑。你去砍了他的头,证明自己不害怕杀人,我就带你去。”
齐如旋的本意是想吓唬吓唬齐乐安,叫她知难而退。
没想到第二天齐乐安走到人潮汹涌的菜市口,一点胆怯退缩的意图都没有。
她稳稳当当接过厚重的大刀,甚至不需喝酒壮胆,手起刀落便划下一颗人头,颈口漂亮得没有半分磨钝,手法比砍了十年头的刽子手还好。
她面带笑容邀请大哥二哥来看刀口平不平整。
漂亮绮丽的少女天真冷静的笑容下蜿蜒着血红河流,叫人无端胆颤。
是她大哥二哥看走了眼,他们的妹妹根本不是小白兔,哪里需要保护。
还是父亲看得准,一早把她扔进兵营训练。
齐家兄弟原以为是父亲担忧战场无人可用,病急乱投医,随便抓小妹来充数。
没想到小妹的胆识和能力难得一出,天生就适合战场,不畏杀戮、血腥,坚毅的意志和冷酷的双眼。
这才是逐渐打磨后呈现最真实的齐乐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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