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流护法发现不对劲时,下方堡城内已经全部陷入寂静了,原本被迷雾浸湿的那些地方也逐渐挥发掉,没有留下痕迹的同时,让堡城内的迷药持续的更久。
“何方小贼,竟如此胆大包天?”
一声怒吼响彻堡城上下,经夜风山壁回荡,一声声回音片刻方歇。
这位护法快速在堡内闪身查探,见无一人清醒,不由暗暗心惊,迅速发出信号让外围巡逻的各支小队提高警惕、捉拿贼子。
又立刻让住在高处的各执事、管事、弟子、仆役等等全部忙碌起来,分派人手去药庐寻来解药,给下方堡城内的门人解毒,又亲自领了一队人在堡内四处寻索,想要找到蛛丝马迹。
可惜的是迷药水汽蒸发太快,小巷里又被少年复原了砖石,只见到疑似被盗的金善阁。
……
破晓之际,穆家堡崖顶的议事堂之中,大厅内人影幢幢,或肃然而立,或正襟危坐。
主位之上,端坐着昨夜留守堡城的一流高手。此人年逾四旬,相貌寻常,唯独那高挺的鼻梁,为其面容添了几分辨识度。一袭紫袍加身,袍上繁花锦簇般绣满精致纹络,他安然端坐,仪态沉稳,渊渟岳峙,腿部所着那形制奇特的靴子与腿甲,昭示出此人在腿功一途造诣颇深。
邻座之人亦是一位一流高手,清晨刚结束山外的巡逻任务归来,同样身着紫袍,其人发色花白,面容尽显沧桑,观其年岁,较身旁之人更显年长。此刻,他双手抱于胸前,看似闭目养神,实则暗藏几分幸灾乐祸之意,仿若隔岸观火,静候着一场好戏开场。
二人不时端起茶盏,轻抿香茗,却无意交谈,唯有茶盏偶尔碰撞发出的细微声响,在这静谧的厅堂内回荡。
堂下两侧,分坐着诸位执事与管事,他们听闻这磕碰声,心下不禁忐忑,仿若置身寒潭,凉意顿生。而在他们身后,各自的心腹随从垂手而立,再往后,挤满两侧侧堂的黄袍弟子们,闻得动静,纷纷敛息屏气,眼观鼻、鼻观心,仿若木雕泥塑般,将头垂得极低,厅内气氛凝重压抑,似暴风雨前的宁静。
未几,一位黄袍少年阔步迈入大厅,其面容清朗,剑眉星目,透着几分朝气与干练,身后两名师弟亦步亦趋,紧紧相随。
三人径直来到大厅中央,目不旁视,“唰”地一声,齐刷刷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动作利落干脆,毫无拖泥带水。
黄袍青年昂首挺胸,声若洪钟,字字掷地有声:“护法大人,幸不辱命,堡内现已恢复如常,昨夜那伙贼人仿若人间蒸发,踪迹难觅。属下办事不力,未能将贼人擒获,请大人降罪惩处!”
言罢,俯身叩首,额头触地,整个身躯匍匐于地,尽显恭顺敬畏之态。
主位之上,王罡常护法端着茶盏的手蓦地一顿,缓缓放下那还冒着丝丝热气的香茗,目光如炬,直直投向下方单膝跪地的爱徒。
见爱徒身姿挺拔、神情坚毅,他那冷峻仿若冰寒的神色,不自觉地缓和了些许,继而开口追问道:“堡内情形究竟如何?昨夜那伙贼人可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还有,堡内损失清查得怎样了?人员有无折损,财货损失又有多少?金善阁那边,现下是何状况?”
言罢,其人目光紧锁在黄袍青年脸上。
黄袍青年闻听,赶忙抱拳,朗声道:“禀告护法大人,幸得堡中上下齐心,如今堡内一切安稳,已恢复如初。昨夜那伙贼人,仿若鬼魅,待寻其踪迹时,已然全无。只是……”
话至此处,他微微一顿,偷瞄了一眼师傅,见师傅神色未变,才又接着说道:“属下失职,未能将贼人擒获,还望大人责罚!”
言毕,俯身跪地,行起了大礼。
王罡常心中猛地一紧,抬手虚扶,示意他起身,口中催促道:“不必多礼,快些将详情道来,莫要有所隐瞒。”
黄袍青年直起身,犹豫了一瞬,才又开口:“禀告护法大人,堡内着实无人员伤亡,财货亦无损失,只是金善阁那里……”
王罡常一听“金善阁”三字,眉峰一蹙,目光瞬间锐利如鹰,抬手摆了摆,示意他但说无妨。
“金善阁损失不大,近乎可忽略不计!”黄袍青年急中生智,想要就此糊弄过去。
王罡常闻言,先是一愣,他深知自己这大徒弟秉性,既这般言说,想必损失真的不大,可瞧他言语闪烁,其中定有隐情,怕是想私下与自己分说。
正当王罡常欲结束这番对话之际,邻座的肖华猊却哪肯轻易放过这等“热闹”,他佯装出一副关心且好奇的模样,悠悠开口追问道:“贤侄啊,这是何必呢?吞吞吐吐,莫不是其间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不便我等知晓?”
语罢,暗中提气,一股不轻不重却绵劲十足的气劲,朝着黄袍青年席卷而去。
黄袍青年顿感压力如山,刹那间冷汗如雨而下,后背瞬间湿透。
好在他师傅王罡常反应机敏,冷哼一声,体内真气鼓荡,同样一股雄浑气劲汹涌而出,与肖华猊那股气劲轰然对撞,刹那间,二者冲抵消散,化作一阵劲风,吹得黄袍青年衣袍猎猎作响,仿若风中残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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