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偷香火的贼
丧葬店的纸钱连续三天莫名减少。我原以为是陈玄机临走前又顺走了几沓——那家伙总有用不完的符纸需求——直到监控画面里出现那群诡异的老鼠。
"看它们的眼睛。"孟瑶暂停视频,放大其中一帧。鼠群的眼珠在红外镜头下泛着绿光,更瘆人的是它们全都像人一样直立行走,前爪捧着冥币的样子活像 miniature 的送葬队伍。
林小满的辣椒疤痕突然发烫,她翻开账本:"不止纸钱,这周卖的延寿香少了十七捆,往生烛少了二十三对。"
我调出所有监控,发现鼠群总在凌晨三点十七分准时出现。这个数字让我后颈发凉——正是当初青铜莲第一次绽放的时刻。
"设陷阱?"我刚拿出捕鼠夹,孟瑶就按住我的手。她的四臂幻影不自觉地浮现,其中一只透明手指向监控死角——鼠群每次都会绕开那个位置,仿佛知道那里有我们看不见的东西。
"不是普通老鼠。"林小满点燃一炷特制线香,烟气在空中凝成箭头形状,指向东北方,"有东西在指挥它们。"
箭头突然扭曲变形,化作张模糊的动物面孔:尖嘴长须,耳尖簇毛,活像...一只成了精的黄鼠狼。
2. 黄仙庙
跟着烟气追踪到城北荒地时,月亮刚好被云遮住。手电筒光柱里突然出现半截残碑,刻着"黄大仙座镇"四个字,碑底还粘着新鲜的红蜡油。
"东北五大仙里的黄仙?"我踢开碑后的杂草,露出个地洞入口。腐臭味混着线香气味涌出来,熏得人眼睛发疼。
孟瑶的红发突然无风自动,她拽住要下去的林小满:"等等...下面有东西在说话..."
她的四臂幻影中,左下臂完全实体化,皮肤上浮现细密的兽毛。这只怪异的手臂突然伸长,指尖轻触洞口泥土,我们脑海中顿时响起尖细的东北方言:
"这帮瘪犊子又来上供了?告诉它们三爷我今儿个只收十年以上的老香!"
地洞深处传来窸窣声。我们刚躲到碑后,就见十几只老鼠排队爬出,每只都叼着丧葬店丢失的香烛。最后出来的那只格外肥硕,背上居然骑着个巴掌大的白毛黄鼠狼,脖子上套着个青铜碎片做的项圈。
"黄三爷..."林小满捂住嘴。那黄鼠狼突然立起身体,绿眼睛直勾勾盯着我们藏身处:
"哪家的弟马(出马仙弟子)这么不懂规矩?偷看三爷收供?"
3. 科学文化站
黄鼠狼窜回地洞的速度快得离谱。我们追进去才发现,下面根本不是想象的洞穴,而是个六十年代风格的礼堂。褪色的红横幅上"破四旧立四新"标语还依稀可辨,墙角堆着缺胳膊少腿的石膏像,而正中央的供台上——赫然是尊镀金黄仙像,前面摆满我们店里的香烛。
"有意思。"林小满用手机照亮墙上的宣传画,《科学种田好》的漫画旁边贴着黄仙出马的符咒,"特殊年代把庙改成文化站,结果两边信仰糅一块儿了。"
孟瑶突然按住太阳穴,她的兽毛手臂不受控制地抓向供台。就在要碰到黄仙像时,台底窜出那道白影——黄三爷蹲在神像头顶,青铜项圈泛着诡异的光。
"小丫头有点道行。"它歪头打量孟瑶的异变手臂,"可惜修岔了,好好的地马(通灵者)非沾上那些铁疙瘩。"
我的量罪尺突然震动,尺尖指向它脖子上的青铜片——那分明是时间蠕虫事件里青铜门的碎片!
"哎妈呀!"黄鼠狼突然炸毛,"阴司的玩意儿!"
它尖叫着钻入墙缝,鼠群顿时暴动。混乱中供台倒塌,露出后面堆成小山的病历本。最上面那本摊开的页面上,记录着城中养老院七位老人离奇昏迷的病例,家属签字栏里全是我们熟悉的客户名字。
"延寿香..."我猛然想起账本异常,"所有昏迷老人的子女,这月都来买过特殊香烛!"
4. 借寿簿
追出地洞时天已微亮。黄三爷蹲在残碑上,正用爪子翻本发黄的册子。见我们出来,它居然咧嘴笑了:
"张掌柜,你家卖的香火劲儿不够啊。这些孝子贤孙许的十年阳寿,三爷我才转给老人家三个月就断了。"
林小满的胎记红光暴涨:"你在用香火做媒介,偷活人寿命?"
"咋说话呢!"黄鼠狼气得胡须直抖,"白纸黑字写的自愿转让!"它甩下那本册子,竟是民国时期的《借寿契约》,最新几页赫然贴着昏迷老人的照片,下面按着他们子女的血手印。
孟瑶的兽手突然抢过契约,指尖划过纸面时,隐藏文字浮现出来——每份契约背面都用骨灰写着小字:【实际收取三十年,转赠三年】。
"骗子!"孟瑶的四臂完全兽化,"你克扣了九成寿命!"
黄三爷的青铜项圈突然发光,它痛苦地蜷成一团:"不关我事...上交七成...给上仙..."话未说完就化作白烟消散,只留下那枚青铜片叮当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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