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在徐刻回航落地时开车来接了徐刻,一上车老陈就嗅到了徐刻身上浓郁的龙舌兰酒味信息素。
“纪总现在在开会,让您在办公室等他。”
“好。”
老陈瞥了眼后视镜,“徐先生今天与朋友一起吃饭了?”
老陈并不是个喜欢问无意义话的人,相反,他给纪柏臣开了十多年的车,每一句话里都富有深意。
“嗯。”徐刻明白了老陈的言外之意,“附近有药店吗?”
老陈载徐刻到郊区的药店买了信息素抑制贴,徐刻贴上后身上的信息素味淡了许多。车开到东和楼下,徐刻撕了抑制贴,乘电梯上了顶楼。
曹和在纪柏臣办公室门口等他。
“徐先生。”
曹和颔首,将徐刻领进了纪柏臣办公室。
檀木座椅,黑瓷线香底座,香没有燃尽,空气中散着木质香味。
桌上的文件整齐有序,一支笔丢在中间,能看出主人临行时的急促。
曹和让徐刻在茶桌前的沙发上稍加等待,“徐先生想喝点什么吗?”
“水就可以,谢谢。”
曹和很快给徐刻端了杯热水过来,在徐刻喝水时,曹和一眼就注意到了徐刻拇指上的翡翠扳指。
纪柏臣已经许久没有戴过扳指了。
原来是送人了。
曹和勾唇笑笑,“徐先生,您现在对纪总貌似很特殊。”
徐刻是个聪明人了,一听就听明白了曹和的意思。
“我会遵守协议上的所有内容,不会妄想。”
“徐先生是个明白人。”曹和合上门走了。
徐刻抬起头,四周环视了一圈,最终把目光停在墙壁的竖挂书法上。
文成四排,没有落款,但行气贯通,笔锋锐利,大气磅礴,像是大家之作。
徐刻曾在纪柏臣的书房里看见过同款字样,他知道,这是纪柏臣写的。
烹茶书法,但凡是修身养性的事,放在沉稳的纪柏臣身上永不突兀。
徐刻盯着看了很久,有些累了,靠在沙发上阖眸休息,没一会就睡着了。
江州推门进来,徐刻薄削的脊背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空荡的裤脚下露出一截白皙的腕骨随着鞋尖轻晃。
徐刻单手托着下巴,轻抿的薄唇泛着粉色。从某个角度看起来,呼吸的起伏像是个病弱的人摇摇欲坠。
让人忍不住升起一丝欺负的罪恶感。
江州脱了外套,走到徐刻跟前,浑身的血液犹如凝固住一般,他许久才动了动唇,“徐先生?”
“嗯?”徐刻惊醒,仰头看向江州。
徐刻很快就认出了这个斯文谦逊的人,“江医生。”
“徐先生记性真好。”
徐刻笑笑,尚未客套,办公室门被再度推开,纪临川拿着一份文件进来了。
他一眼就看见了徐刻,本能地问:“徐刻,你怎么在这?”
很快,他意识到自己的这番话有些多余了。
徐刻现在是他小婶,出现在小叔办公室里理所应当。
纪临川抬起头,瞥了眼江州,江州手臂上的风衣外套,实在有些奇怪,现在并不热,他没有细想,薄唇翕动着看向徐刻。
“……能和我聊聊吗?”纪临川看着徐刻。
徐刻没有拒绝,与纪临川去了走廊尽头。风呼啸地吹着,纪临川用身体挡住了风,是教养,是保护。
“我没想到……你会喜欢我小叔。”
“我喜欢他很多年。”徐刻并未隐瞒。
“你很早之前就认识小叔了?”纪临川一脸诧异。
“是。”
纪临川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细问,但不合礼数。
徐刻现在是他的小婶。
纪临川眼尾红红的,难得低头措辞一番,“你能不能别和小叔在一起?”
“……”徐刻被呛了一下,眼神困惑。
“……小叔他这人”纪临川一脸认真,支支吾吾半天,道:“坏。”
小叔他蔫坏!
纪临川试图找个像样的借口劝说徐刻,站在朋友的立场上,他必须这么做。
纪柏臣是个有情感认知障碍的人,终身难以治愈,徐刻与小叔在一起必然会受伤痛苦。
纪临川不希望徐刻再次受到任何创伤。
作为外人,关于纪柏臣的病情,怎么也不该由他来说。纪临川陷入两难之地,内心备受煎熬。
徐刻沉默一阵,“哪坏?”
纪临川:“………”
纪临川很难对此举例说明,只是十分坚定地又说一遍,“你……你们不合适。”
纪临川怕徐刻多想,立马补充:“我说的是性格。”
“人与人之间都是需要磨合的。”
纪临川欲言又止,“可是有些东西他没法磨合,就……就比如冰山,你的体温再高,也没法捂化一座冰山。”
“徐刻,离开小叔吧……我不希望你以后太难过。”纪临川说的很诚恳,并且以一个期待的眼神看向徐刻。
徐刻笑着说:“与其纠结未来,我更愿意享受当下。”
徐刻坚韧、积极,生活赋予他的一切苦难只会变成一抹不浓不淡的旖旎色彩。
徐刻的积极,是纪临川最欣赏之处,也最能激发人的保护欲。
十年前纪临川帮忙摆平徐刻抡起椅子伤人的事,以及现在提醒他的事,徐刻诚心地向纪临川道谢。
徐刻说,纪临川以后有任何困难,只要他能做到,可以随时找他。
徐刻转身准备回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大敞着,江州站在门口,眸光淡淡。
纪临川呆在原地,双手紧攥成拳,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爆发性的回身追上徐刻。
“徐刻,你不能和我小叔在一起,我小叔他……”
“叮咚——”电梯门在徐刻右侧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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