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宴立马递了复古色的丝巾过来,“徐机长,你的嘴唇流血了。”
“哦……”徐刻用手指碰了碰,充血的唇瓣黏着血丝,有些疼,他伸手接过虞宴的手帕,纪柏臣将西装胸口中叠好的丝巾取下,替徐刻按压擦拭。
虞宴的丝巾被徐刻放在了桌上。
纪柏臣动作平静,给徐刻处理好伤口后,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间不早了,你们聊,我先回了。”
纪柏臣将用过的丝巾收进口袋,单手插兜,微微欠身,由徐刻挽住臂弯离去,放在一旁的茶盏就这么愣在原地。
气氛有些尴尬,谁也没动,谁也没提。
纪柏臣虽然动作语气都十分平静如常,但在低头看表时的那一瞬,眼底迸发出一股锋利的寒意,敏锐的、警告的,冰冷的……像是毒蛇一样怕爬进人心。
纪柏臣与徐刻走后一会,场子才逐渐回温,虞宴作困,江州提出了结束,看向虞宴,“虞也,我送你回吧,正好顺路。顾总,你开车来了吗?”
顾乘含笑:“司机候着呢,你们回去注意安全。”
纪临川也跟着起身,“江哥虞哥,注意安全。”
江州点了点头,与虞宴一同起身,虞宴经过纪临川身侧时,瞥了眼茶盏,“帮哥一个忙,晚些给你小叔送去,他忘拿了。”
“嗯。”纪临川应下。
虞宴出茶室后,点了支烟,指腹反复摩挲着打火机的滚轮锯齿,动作中透着矛盾与纠结,某处像是被蚂蚁啃噬了似的,酥酥痒痒的。
上了车,江州发动引擎,车行驶在宽阔的大道上。
江州冷眸睨了眼虞宴,“你是不是疯了?!”
江州的语气中滚着几分怒意与不可置信。
纪柏臣对徐刻的特殊,江州早已领教,虞宴竟然给徐刻公然递了丝帕。
虞家与纪家交情不错,三人是自小的玩伴,但徐刻特殊且不容侵犯,从徐刻戴着纪家家族戒指开始,徐刻就被奉于高位,不容染指,谁也无法例外。
纪柏臣尚且能与纪司令闹成这副样子,更何况是虞宴?这事,在场的人谁做都不会比虞宴的行为严重。
到现在,江州的后背都沁着冷汗。
纪柏臣的情绪认知障碍所产生的冷漠,让二人与之相处时常有伴君如伴虎的既视感,这些年虞宴与江州对纪柏臣一直是有畏惧的。
“习惯了,下意识。”虞宴淡淡道。
江州却没觉得虞宴忘了,虞宴在信息局总部工作,信息局里个个是人精,虞宴能待这么多年,坐上如今的位置,又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行差踏错?
这样的借口说服不了江州,更无法说服纪柏臣。
虞宴眸光微顿,似在思考什么,江州顿了一下,问:“你真在华盛顿见过徐刻?”
“嗯。”虞宴轻描淡写,“他后面的Alpha有些眼熟。”
虞宴诚如江州所了解的那样,又或者说还要更难测一些,他的十句话里,每一句都是带有试探性的,这是信息局总部人的通病,虞宴也不例外。
他试探徐刻的话里,故意说错了半句。
他不是在街上遇见徐刻的,是在地下擂台赛的赌场里,徐刻输了一样东西。
……
纪临川拿起礼盒,与顾乘一同离开,二人乘坐同一部电梯下楼,电梯里安静的有些诡异,自从纪临川发完消息后,顾乘没有回过他,今晚的聚会,顾乘也并不知道纪临川会来。
如果他知道,或许未必会来了。
纪临川也罕见的没有吭声,出电梯后,往车位走去,他与顾乘的车在同一块区域,二人依旧并肩走,走了没多久,顾乘正要开口说话打破这份尴尬,纪临川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嗯……好,那我现在过来,好……没事,我回去取一下,不麻烦。”
江州给纪临川介绍了一个牵线人,Alpha军区医院院长儿子,现在在医院基层做采购,纪临川和对方吃了个饭,今晚刚回京城,有空看样品,立马就约了纪临川。
纪临川挂了电话后,喉咙发紧,往车边走的步子依旧缓慢,只是迟迟没有说话。快走到车位时,顾乘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小纪总现在生意很忙啊?”
纪临川愣了一下,“还好。”
顾乘笑着上了车,在低头上车时,眼睑一沉,嘴角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住了。顾乘对司机说,“去附近药店,我买点胃药。”
“顾总胃又疼了?”
“有点,吃点药就行,家里药正好没了,买点以备不时之需。”顾乘面色煞白。
司机提醒顾乘还是要注意休息,空的话随时喊他,他陪顾乘去医院看,这份心意顾乘收下致谢。司机笑着说:“顾总,你也该找个贴心的老婆照顾照顾你了。”
“嗐,找老婆是来疼的,哪能让他照顾我。”顾乘心脏莫名隐隐作痛,好一会又笑着说,“你说,结婚怎么和做任务似的?”
好像到了什么年纪,为了家中长辈,血脉延续,一切准备就绪,再找个还算不错的伴侣,携手迈入人生的下一个阶段。
本该是个幸福的事,至少会有家的归属感,但顾乘却半点不觉得不开心,反倒觉得有些沉重,像是在完成某一项的任务,完全没有冲劲和激情,比开会还要乏味的事,竟然是结婚。
顾乘扶额笑了。
……
老陈掌着方向盘,最近市区发生了一起车祸,夜间行驶的气罐车和一辆货车撞了,路道受损,正在修路,老陈车开的比平常慢了许多。
除了路况以外,还有别的原因——车内S4级警告型信息素十分浓郁。
这两天纪柏臣都没出过私宅一步,天大的事也撂在了公司,所有人火急火燎地等纪柏臣拿主意,纪柏臣没去公司,倒是有了闲情逸致,去了聚会,按理来说应该心情不错才对。
现在这样……实在是叫人有些头皮发麻。
徐刻双腿叠起,清瘦薄削的脊背与肩胛线形成直角,窗外掠过的路灯映在半侧脸颊上,光影交错,充血的唇瓣让人想嚼碎。
纪柏臣抬起隔在中间的扶手,轻轻拍拍身侧的位置,语气隐有不悦,裹着怒气,呼吸都是沉的。
“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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