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芍却似乎对师父回荆州并没有什么好怕的,她横了安歌一眼,问她:“你很怕师父回来?这段时间到底都在外面捣腾什么呢,一副心中有鬼的样子。”
安歌连连摇头,赔笑道:“哪有?我不过就是在外面行医坐诊罢了,师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还忙着您吩咐的事情呢!”
赤芍听到这里,便想起来,皱眉道:“你不说我都要忘了,那个收了你银子被收买的丫鬟,就是冷定乾身边的那个,后来怎么样了?”
安歌闻言脸色一变,犹豫了一下,才道:“那个……师姐你听了别着急上火,这事真不能怪我。我也不知道她怎么的就惹恼了冷定乾,然后——前几天听说她家里人抬着她的尸首在街上拦下了王贞秀的轿子,要了一笔钱之后,就把她下葬了……”
赤芍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盯着安歌看了半天,才道:“是谁杀了她?冷定乾吗?——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安歌有点怕她发火,只敢低声辩解:“也不是我不告诉你,你这几天都忙着照顾伤者,我便是跟你说句话都得找机会呢!再说了,人都死了,告诉你也于事无补呀!”
赤芍一摆手,甚是头疼的按了按两侧的太阳穴,想一想,似乎还想再问什么,不过看安歌那样子,料想问了也白问,遂索性摇摇头,道:“你就专门糊弄我吧,这件事——咱们只怕是一开始就做错了。弄不好白白害了人家姑娘的性命,也不知道她爹娘会如何的伤心?”
安歌据实以告理直气壮的说道:“她老子娘才不伤心呢,拿到银子就预备着替她哥哥去提亲下聘礼,倒是她那个情夫后来找上门来,想要给她上个坟也被她爹娘打了出去。”
这种事情,原本就是理不清的家常是非。赤芍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头绪来,趁她怔然时,安歌悄无声息的溜掉了。却不想她才刚骑着马从楼中出来没有十几丈远,便见一黑衣男子纵马疾驰而来。那人虽戴着宽大的帷帽遮着脸,可是一身的戾气却是远远便能察觉得到的。
安歌连忙避让在旁,等人走过了,又确认他是进了秦风楼之后,才讶然道:“师姐什么时候又招惹了这样的厉害人物?我看着这人来意不善,也不知道他是要来作甚?”
如此一来,她仗着自己轻功底子不错,对秦风楼四下又十分的熟悉,便又折返回来。将马牵入后院的马棚中,再从马棚那边踩着屋顶攀上了二楼的丹房。正好落下二楼回廊中时,忽然听见有一男子低沉而焦急的声音,问道:“她怎么会又受伤了?你到底是怎么照顾人的?”
赤芍的声音却是不紧不慢,有理有据的说道:“你可以等她醒来之后问她自己,明明是重伤在身,却还逞强挣扎着要去救人。刚才要不我们反应的快,只怕她把我们几个逼退了之后就要跑出去。到时候一头栽倒在街边,我可不一定就能赶得及把人给抬回来了。”
男子似冷哼了两声,继而便不再说话。过了一会,似乎那云镜醒了过来,赤芍上去给她把了一下脉,便道:“麻烦冷大侠在此看着她,我去给她煎药。”
冷定乾?——原来还真是他!安歌当即震惊的张开嘴,而后又连忙闭上。她知道赤芍煎药时肯定要来丹房,于是索性悄悄推门先一步进去,等到赤芍入内时,才一把拉住她胳膊,急急的问道:“师姐,冷定乾怎么找上咱们这里来了?”
赤芍白了她一眼,甩掉她的手走到药柜前,开始逐一拣药称量。安歌心里急的跳脚,又不好明说,只道:“师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这冷定乾杀人不眨眼的,留他在咱们秦风楼里,这万一要是谁一个不小心惹恼了他,活是让他知道了咱们曾经悄悄给他下药,那岂不是引狼入室?”
赤芍手上将药材都称好之后,便倒入药罐之中。又用清水浸没过顶,在等着药材浸润的时候,才顾得上跟她道:“他不会乱来的,因为他要拜托我救人。云镜,就是他托我照顾的人。”
这种扑朔迷离的关系,实在让安歌难以厘清,她还想再问,却忽然听见隔壁传来一阵器物落地的声响。赤芍立即开门去查看,并回过头来叮嘱道:“你要是怕他,就赶紧离开。还有,这件事万万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否则冷定乾的厉害,你是明白的。”
安歌其实也不敢再待下去,她在丹房里看着热气氤氲的炉灶,四下里都是药香浓郁的气息,可是,她却觉得阵阵后怕,甚至脊背发凉透寒。
“阿弥陀佛,师姐,也不是我没义气,实在是这个人真是太可怕了,我还是先走了,你自求多福吧!”
说完,安歌还真就原路翻下了马棚中。直到骑着马走出了那条长街,她才长舒了一口气,回头再看了一眼秦风楼的招牌,终究没有再回头。
再说赤芍推开门,便见床上被绑着的云镜正用满含恨意的眼神瞪着冷定乾,那样子,好似两人之间颇有过节一般。赤芍为怕她又因为动作剧烈而撕开伤口,连忙道:“你们都冷静点,云镜姑娘,我可告诉你,你身上的伤口再撕裂开的话,我就真的无能为力了——而且,你一个姑娘家,这伤口在肋骨和腰间,长得不好的话,将来是要留下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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