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求求您放了奴婢吧!”
“咚、咚!”
“啊——”
打板子的声音,盖过呼喊声。
前面带路的首领太监停下脚步,毫无诚意地道歉,
“宸王殿下,老规矩了。
皇后娘娘正在生气,惩罚奴才,您在外面再等一等。
等罚完了,咱们再进去。”
秦御枭板着脸,没有回应。
暗一撑着伞柄的手,用力握紧。
这是皇后给宸王的下马威。
上次是在大雪中站一个时辰。
这次不知会在大雨中站多久。
里面还一直传来哀嚎,简直是身心双重折磨。
但偏偏,皇后是宸王的养母,身份特殊。
他们不得不遵从命令。
雨,越下越大。
从细雨如丝,到暴雨磅礴。
雨水飞溅到秦御枭的鞋上。
黑色长靴湿透,但他依旧站定如松,气势不减。
大门内,哀嚎的声音趋于安静。
最后,朱红大门打开。
一具被打得浑身血肉模糊,看不出原样的宫女尸体,从未央宫里拖出来。
一条长长的殷红血迹,被雨冲散,整个地面都变红了。
太监再次领路。
宸王面无表情地踩着血水。
踏上石阶,跨过门槛,继续前行。
未央宫内。
厚重的精致波斯地毯,踩起来柔软无声。
上好的无烟银丝碳,烘暖整个空间。
皇后身居高位,一袭百鸟朝凤精致长袍,衬得她雍容华贵。
她虽已是做祖母的年纪,但保养得当。
快五十的年纪,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
脸上连皱纹都很少。
不愧是每日人参燕窝养出来的金贵。
而那双锐利的丹凤眼,让她姣好的容颜,多了一丝威严。
俨然天生的上位者。
此时,皇后手里拿着金剪子,正修剪一盆开得正艳的月季。
她把每一朵开得正漂亮的花,剪下来,揉碎。
宸王进来后,她依旧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直到宸王按规矩行礼。
“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这才停下动作,才从月季花中抬起头。
充满打量的视线,冷冷扫向这个养子。
她没有让宸王立刻起身。
但也没有拖太久。
片刻后,才语重心长道,
“起来吧。”
然后,便是责怪道,
“宸儿,你已经许久没有进宫看望本宫了。”
“儿臣政务繁忙,还请母后恕罪。”
宸王说着场面话。
这对母子,连表面的和谐,也很难维持。
近些年,宸王的势力越来越强。
皇后看着这个越来越不好控制的养子,眼神忽明忽暗。
最后,还是皇后开了口,
“你不来看本宫,也该去看看你的父皇。
他这次病重,已经一个月没有上朝了。
你们到底是父子,虽有隔阂,但血脉相连。”
“本王帮父皇分担政务,让他少操心,便是对父皇最大的孝顺。”
宸王语气依旧冷。
皇后微微叹气,继续劝说,
“你啊,还是老样子。
你母妃的事,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你还不肯原谅你父皇吗?
那件事说到底,是你母妃的错。”
宸王垂眸,掩盖眼底的不悦的目光。
衣袖之下,拳头紧握。
宸王的生母,是大周国送来和亲的公主。
大周和天黎,一向水火不容。
当年大周国战败,不得不低头和亲,献上公主。
公主长得美若天仙,天黎皇帝情迷意乱。
明知对方不会有真心,依旧将对方宠上天,破格封为贵妃。
甚至,还想封为皇后。
最后百官以死相逼,才制止这场闹剧。
可就在宸王六岁的生日宴上,苏贵妃却当众拔刀,行刺皇帝。
说这些年的恩爱,不过是做戏。
她活着的每一天,都是为了报仇。
报大周十万将士,被天黎皇帝一句话,就活埋的仇。
连同生下的六皇子,也只是她的工具。
最后,自然是行刺失败。
皇帝由爱生恨,当场亲手杀了苏贵妃。
六皇子从最受宠的皇子,变成皇宫的笑话。
随便一个太监宫女,都能欺负他。
那时的日子,比地狱还地狱。
宸王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中,一时失了神。
但很快,他又恢复冷静。
他不再是那个脆弱的六皇子。
如今,他是手握重权的宸王。
“母后到底让儿臣做什么,直接说吧。”
宸王懒得再和皇后演戏。
比上战场还累。
皇后很满意宸王的识趣。
她也没绕弯子,直接说道,
“长公主的平阳郡主,年岁十六,模样可人,性子乖巧。
本宫瞧着,与修淮那孩子挺配的。
若他们成亲,也算是亲上加亲,喜上加喜。
你意下如何?”
宸王袖中的拳头,握得更紧了。
他冷声解释:
“修淮年纪尚小,不便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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