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余用力推搡,那股子力气却软绵绵的,毫无威慑力。他眼眶泛红,直直瞪着眼前人,从嗓子眼挤出一声嘶吼:“你怎么又来梦里折磨我!!”
他满心崩溃,怎么也挣脱不了这个疯子,连在梦里都躲不开!
江余猛地揪住对方衣领,双眼血红,像入了魔一般,声音止不住地颤抖:“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样?还想看我出什么洋相?时降停!我求你,消失行不行?别再出现在我眼前了,我真的要被你逼疯了!!”
时降停目光幽暗,紧紧盯着江余癫狂的模样,神色冷静。他伸出手指,勾起江余的下巴,唇角微微上扬:“阿余,可这是你自己闯进我的领域的。”
“去死吧!”江余抬手就是一巴掌,却被时降停稳稳握住手腕。时降停拽着绵软无力的江余,一路拖着他往中央的心脏走去。
干枯的根茎轻轻晃动,上面悬挂的心脏也跟着摇摆。
时降停从背后环抱住江余,左手压在他小腹上,缓缓收紧,右手按住他的脖颈,将他死死贴在自己身上。阴冷的气息喷洒在江余耳廓,他低声呢喃:
“看啊,它就快成熟了。”
心脏,更加硕大了。
它快到摘取之日了。
可江余记得,它不是被自己踩碎……
不。
哈哈……
他知道了。
像时降停这样的人,他怎么可能放心的让心脏暴露在自己面前呢?
一开始,就是在耍自己。
在梦境出现的一切都是,都是假的,所以他滋养的心脏从始至终都没有暴露过。
那么这次,也是假的。
江余彻底放弃了挣扎,缓缓阖上双眼,任凭对方将自己禁锢在怀中。
地面突然蠕动起来,无数荆棘如活物般攀附在他们身上。先是缠住脚踝,继而顺着双腿蜿蜒爬升,尖刺用力地刺破皮肤。
狠狠勒紧!
鲜血在黑色土壤上晕开暗红的花纹。
荆棘继续向上蔓延,缠绕过胸膛,勒紧脖颈,最后连面容都被密不透风地包裹。
两人就这样被荆棘死死绞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
遍体鳞伤的躯体却感受不到疼痛,只有一种诡异的酥麻感在血液中流淌,仿佛正在接受某种献祭般的放血仪式。
江余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仍被时降停牢牢环抱着。
他的手臂被对方操控着抬起,指尖对准那颗跳动的心脏。
两人的血珠交融一起,顺着手指滴落,一滴、两滴,缓慢地落在心脏表面,滋养着这颗心脏。
“想摸摸它吗?”
时降停的低语在耳边响起。
不想。
江余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时降停的手覆了上来,与他十指紧扣,牵引着触碰那颗跳动的心脏。
“噗通、噗通——”
掌心传来的震动竟与自己的心跳逐渐同步。
“阿余,我一定会去找你。”时降停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永生永世,你都别想挣脱我。”
失血过多的江余意识开始模糊,恍惚间想着:他好像要醒了……
最后传入耳中的是带着血腥气的威胁:“要是敢把心交给别人……我就把你们都杀了。”
疯子……
月光惨白地笼罩着这片血色土地。时降停半抱着“死去”的江余,两人的血在身下汇成暗红的湖泊,构成一幅诡谲而妖异的画面。
“该醒了。”
突然的失重感让江余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弹坐而起。
“哈…哈……”
他惊魂未定地环顾四周——熟悉的卧室,窗外是真实的晨光。那个噩梦,终于结束了。
江余的喘息还未平复,房门突然被轻轻推开。
秦择站在门外,眉头微蹙:“少爷,您还好吗?我在门外听见您一直在喊……”
他顿了顿,“‘不要’、‘放开’、‘好痛’之类的话。”
江余的脸“腾”地烧了起来——这些梦话听起来简直像……也太让人误会了吧!
“您哭了?”秦择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哭?
江余茫然抬手,指尖触到一片冰凉。不知何时,他早已泪流满面。
秦择默默递来纸巾。
江余胡乱擦拭着,把眼尾蹭得通红。
“需要通知夫人吗?”
“不用!”江余猛地抬头,“只是噩梦而已!”
他突然想起什么,急声问道:“我回来时穿的那件黑色登山服呢?”
“夫人似乎……扔了。”
“什么?!”
两小时后,江余捏着鼻子在垃圾车前翻找。
成功找到了衣服,当他从脏污的登山服内袋摸出那叠泛黄的符纸时,手指都在发抖——
幸好啊,幸好没损坏。
这些从老刀那里得来的符纸,真的能帮他吗?
当天晚上江余就实践了。
时间:21:30分。
房间里贴满的黄符在精致的装潢中显得格外刺眼,活像邪教现场。江余裹着黑色真丝睡衣,瞪大眼睛盯着天花板,死活不敢合眼。
最后他干脆抽出一张符纸,“啪”地贴在脑门上,活像个行走的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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