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的徽宗比杨元嗣还紧张,他没上过战场,但是会看胜败。
禁军抱头鼠窜,只见叛军随手追赶,朝着城门汹涌而来,气势逼人。
徽宗下意识的站起来就要跑,旁边的太子赵桓动作比他还快,已经转过了身。
旁边一众文官急忙七嘴八舌喊道:“护驾!救驾!”一边也准备趁乱跑路。
徐宁和林冲对视了一眼,急忙上前劝道:“圣驾不宜移动,城下众军军心还仰仗着陛下,贼人还没到城门呢!”
赵楷和赵构也上前将他扶住,反而太子赵桓尴尬的立在那里。
徽宗转身看到金枪班,银枪班在身侧,众多禁军环绕,心里安定了下来,慢慢坐下。
大太监王恩还算有些胆识,他伸着脖子向城门望去,突然大叫起来:“陛下,快看,快看……”
他的声音尖锐而洪亮,犹如报晓的公鸡一样响彻了整个城墙。
徽宗和众人都抬头朝城墙下看去,眼前的景象令人匪夷所思。
杨元嗣刚出城门的时候,心情没有比徽宗轻松多少。
兵败如山倒的景象,元嗣看到过很多,但是禁军如此孱弱,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溃军们随着高俅的队伍疯狂的往新宋门里挤,有几个虞侯甚至在大喊:“赶快关城门!关城门!”
军卒们根本没有人理会他的命令,一个又高又壮的禁军跑的满头大汗,他一把将虞侯推开,口里骂道:“贼杀材,别挡爷爷的路!”
那虞侯还没来的及还口就被推倒在地,他挣扎着想起身,却哪里能爬起来?
后面千万只脚踏了上去,不一会儿就将他踩成了一团死肉……
杨元嗣叹了一口气,也只能下马,将马鞍上的东西拿了下来。
这些都是他和花荣从军器监里找到的宝贝,现在正好能派上用场。
这些都是哲宗年间打造的箭矢,比普通的箭簇要长一倍。
这些箭簇形状呈三棱形,经过了二十多年的岁月,保养的却是十分好。
有些箭簇上面甚至还沾着油脂,闪着寒光,锐利无比。
杨元嗣只是觉得这些箭配重非常好,应该比平常的箭矢射得远。
花荣却是识货的,他大喜过望,对元嗣说道:“这些可都是穿甲重箭啊!”
杨元嗣恍然大悟,这三菱形状的箭簇,沉重的箭杆,配上破虏弓这样的强弓可谓如虎添翼。
鲁达箭术一般,他的主要作用是移动的箭囊。
元嗣和花荣各自拿了三百多支箭,鲁达一个人就背了一千多支。
杨元嗣深吸了一口气,抬腿跳上了吊桥边上的木头围栏,拉满弓射出了第一支箭。
那箭如流星,直接射在一个正在冲锋的辽军面门上,那辽军一声不吭载下马来。
杨元嗣心无旁骛,再也不去关心嘈杂的战场,一心只顾着弯弓搭箭。
他只觉得周围的环境完全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行动仿佛都变成了慢动作。
自己却进入了一种奇怪的境界当中,只有自己和手中的弓箭在互动,这种感觉奇妙无比。
但是这一切在周围的人看起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徽宗听见群臣惊呼,站起身来朝城墙下看去。
他已经看不清元嗣的拉弓动作,只能看见吊桥上有无数箭矢带着破风声射向叛军。
这些箭几乎是一支接着一支,没有任何停顿,而且很规律的形成了一个扇面形状的区域。
这个区域也成了田虎军的死亡地带,被射中的人几乎全部都是面部中箭,一箭毙命。
不论是骑兵还是步兵,不论是沉重的铁甲还是轻便的战袄,都挡不住那箭,在杨元嗣的箭下众生平等。
他们都是一声不吭,像木桩一样纷纷栽倒在地,排列整齐。
孙安从杨元嗣射出第一支箭就认出了他,除了杨无敌,宋军没有任何人有这份功力。
他也庆幸自己早有防备,一支箭竟然射透了他的左臂的铁盾,差点射到骨肉里,震的他手臂发麻。
孙安急忙调转马头,朝着田虎疾驰过去。
他将周围的侍卫驱赶到一边,拉着田虎退了五十步,又安排了两面铁盾竖在田虎前面。
这时候辽军骑兵也反应过来,也开始还击,只是距离过远,他们又没有破虏弓,对元嗣形成不了威胁。
有那胆大的骑兵靠近护城河,打算放暗箭,却忘了宋军这边还有一个神射手。
如果说元嗣的箭是一挺机关枪,输出的是火力压制,那么花荣的箭就是一支狙击步枪,针对重点目标进行点名。
花荣也是弯弓搭箭,却并不着急放,而是瞄着田虎军中那些举着旗号的将领进行射击。
田虎军一连被射死了七八个将官,其他的将官就学乖了,停止了追击,躲在盾牌后面。
花荣转而改变目标,射杀那些敢靠近护城河的漏网之鱼。
刘正彦指挥铁甲军坚定的守在桥两边,掩护其他禁军撤退。
他的狼牙棒已经被鲜血浸透,旁边一个亲卫递上一块破布,刘正彦胡乱擦了一下,又将冲过来的一匹战马头部敲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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