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钻心的,如同骨头被生生撕裂般的剧痛!
冰冷,刺骨的冰冷!
模模糊糊中,我感觉自己被某种力量拖拽着,穿过一条狭窄而崎岖的通道,耳边是水流的轰鸣声,是碎石滚落的声音,还有……似乎有人在低声交谈,用的是一种陌生的语言?!
意识如同飘荡在海面的碎片,时而被巨浪掀起,时而又被卷入漩涡。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身在何方,不知道身边是谁……
只是痛。
以及一种不祥的预感。
再次有清晰意识时,我感觉到自己正躺在一个潮湿冰冷的地面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还夹杂着血腥味和霉味。耳边,不是枪炮声,而是持续不断的、如同擂鼓般的……脉搏声?!
我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但眼皮却重得像铅块。试了几次,才勉强挤开一道缝隙。
模模糊糊的视线中,是泛黄、粗糙的顶棚,以及几道在昏暗灯光下晃动的人影。
我试图动一动手臂,但随即一股剧痛从腿部传来!
“嘶……”我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微弱反应,似乎惊动了旁边的人。
“他醒了。”一个低沉而熟悉的,但又有些陌生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好像是……猎隼?!
我的意识猛地清晰了几分。拼尽全力转过头,试图寻找他的身影。
然后,我看到了!
在床(如果这里算床的话)边不远处的阴影里,一个熟悉而又让人感到复杂的身影,正坐在那里,脸上涂抹的油彩已经褪去了大半,露出了他的真面目——是猎隼!他看着我,眼神锐利,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疲惫。
“……猎隼?”我干哑着嗓子,艰难地发出声音。
“醒了就好。”猎隼点了点头,没有走过来,只是保持着一定距离,默默地看着我,“运气不错,那一枪没有打中要害。”
“腿……”我感觉整个右腿都像炸开一样疼,完全使不上力。
“贯穿伤,伤到了筋骨,没截肢已经很幸运了。”猎隼的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我简单帮你做了处理,不过条件有限。”
简单处理?
我的大脑开始迅速运转。最后的记忆,是在那个地下矿洞的死胡同里,我中枪倒地,在失去意识前看到了岩壁下的黄光……然后是那场如同做梦般的,被拖拽的经历。
我没有死。我被人带出了那里。带出我的,是猎隼吗?还是别的什么人?那枪打中我腿的人,是谁?是追我的那些敌人,还是……?
“笔记本……呢?”我突然想起最重要的东西!挣扎着想要摸胸前的口袋,但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放心。”猎隼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他抬了抬手中的笔记本,“在这里。关键的部分还在。”
我的心猛地一松,如同死里逃生。
笔记本还在!
“你……你把我带出来的?”我看着他,脑子里满是疑问,“你没有跳暗河……那道光……裂缝里是什么?”
猎隼沉默了片刻,仿佛在组织语言。他走到床边(这里只是用几块石头简单垫起来,铺了一点干燥的树叶和布片,全当床了),递过来一个水壶。
“先喝点水。”他的声音听不出是敌是友,“暗河是个陷阱。那道裂缝……连接着一条秘密通道。我带着你,从那条通道里出来了。”
秘密通道?我睁大了眼睛,看向他。那道笔记本上可能有标记,发出黄色诡异光芒的裂缝,竟然真的是一条生路?而猎隼知道?或者在那紧急关头,他竟然能凭借残破的笔记判断并带我进去?!
“那道通道是……当年法国人在勘探矿脉时挖掘的,后来可能被越军某个特殊部队秘密利用了。”猎隼解释道,“它非常隐蔽,几乎不被人知道。”
“那追兵呢?杀我的那个人是谁?”我急切地问道,心里的疑惑像潮水般涌来。
猎隼的眼神暗了下来。
“追兵被甩掉了……或者,他们不敢进入那条通道。那里面,可能藏着连他们也忌惮的东西……”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至于那一枪……我不确定是谁打的。矿洞里,不光有那些越军,可能还有……别的人在争夺什么。”
别的人?争夺什么?!
难道说,那本笔记本和矿洞里的秘密,牵扯到的势力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除了我们,除了越南兵,除了那位中年军官的部队,还有别的力量,也在暗中角逐?
“现在我们人在哪儿?”我再次看向四周。这地方非常简陋,空气潮湿,我似乎置身于一个简易的工事或者山洞里。
“还在越南境内。”猎隼的回答让我心里一沉,“但离边境线已经很近了。这里是一个靠近边境线、相对隐蔽的山谷。我暂时在这里躲避,等天亮,再想办法越境。”
越南境内!距离那道象征着安全与回归的国境线,竟然只有咫尺之遥,但脚下的土地,却依然是敌人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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