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我们三个“特殊人员”被安置在“野狼坡”阵地后方一个相对安全的临时指挥所(其实也就是个加固过的猫耳洞或者半地下的掩体)里进行休整和初步治疗。
陈师长部队的军医给我们处理了伤口。我的腿伤虽然严重,但好在没有伤到骨头,经过清创、缝合和上药,总算是暂时稳定了下来,但行走依然非常困难。猎隼的肩伤和背伤也得到了处理,他的身体素质确实惊人,恢复速度比我快得多。红狐只是些皮外伤,基本没什么大碍。至于梁伟……他最终还是没能挺过来,在被抬上飞机前就停止了呼吸,我们只能将他和其他牺牲的战友一起,暂时掩埋在了这片异国的土地上。
虽然暂时安全了,但我们三个人之间的气氛却异常微妙。
猎隼和红狐之间似乎有着某种我们外人无法理解的联系和默契,但又隐隐透着一丝疏离和戒备。他们很少主动交谈,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地擦拭武器,或者闭目养神,仿佛都在思考着各自的心事。
而我,夹在他们中间,更是感到一种格格不入的尴尬和……警惕。我不知道他们到底谁是敌谁是友,也不知道他们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我只能尽量保持沉默,暗中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同时反复回忆着之前经历的所有细节,试图从中理清头绪。
那本越南笔记本,被猎隼极其小心地保管着。他偶尔会拿出来翻看,眉头紧锁,似乎在研究着什么,但从不让我和红狐靠近。这更增加了我的疑虑——他到底想从笔记本里得到什么?他之前的解释,是真的吗?
红狐则显得更加神秘。她除了必要的交流,几乎不和我们说话。她的眼神总是那么冰冷和警惕,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不信任。但我偶尔能捕捉到,她看向猎隼或者看向我时,眼神深处那一闪而过的、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探究,有怀疑,甚至……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杀意?
这让我更加不安。这个女人,绝对不像猎隼说的那么简单!她和她背后那个可能存在的组织,与“利剑”、与“内部不干净”的势力,到底是什么关系?
除了我们三人之间的微妙关系,这个“野狼坡”阵地本身,也似乎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疑云。
陈师长的那支部队,虽然看起来是英勇善战的正规军,但他们的番号和建制,我向遇到的其他战士旁敲侧击地打听过,似乎……与我之前了解的、在这个战区作战的主力部队番号有所出入? 当然,战时部队调动频繁,番号也可能临时更改或保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但更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这个阵地上的气氛。战士们虽然也在构筑工事,擦拭武器,但似乎……缺少了一种刚刚经历过大战、夺取阵地后应有的那种兴奋和……放松?他们的脸上,更多的是一种麻木的疲惫和高度的警惕,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紧张和压抑?
而且,我注意到,刘班长和他手下的那些侦察兵,似乎对我们三个的“看管”异常严格。虽然表面上客客气气,给我们送饭送水,但我们走到哪里,都有人“恰好”在附近活动,我们的谈话,也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监听。
这种感觉,让我想起了之前在昆明医院和招待所被“组织”监视的情景!难道……?!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里闪过:陈师长和他这支部队,会不会……也和那个“内部不干净”的势力有关?! 他们解救我们,收留我们,难道……只是为了稳住我们,或者……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
这个念头让我不寒而栗!如果连一位师长级别的指挥官都有问题,那这潭水,到底有多深?!多黑?!
我不敢把这个猜测告诉猎隼和红狐,因为我同样不确定他们的真实立场。我现在能相信的,似乎只有我自己!
就在我内心充满猜忌和不安的时候,事情似乎又有了新的变化。
这天中午,刘班长突然找到了我们。
“三位,准备一下。”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师部来了命令,要派人护送你们……返回后方。”
返回后方?!
这个消息让我们三个都是一愣!
“现在就走?”猎隼皱着眉头问道,“外面的情况还不明朗吧?而且……我们缴获的那些箱子和俘虏(虽然俘虏可能已经死了或被带走了)……”
“那些东西自然有专门部门处理。”刘班长打断了他,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你们的安全,尽快返回后方接受进一步的治疗和……审查。”
审查?这个词用得尤其刺耳。
“谁来护送我们?什么时候走?”红狐冷冷地问道。
“师部警卫连会派一个小队过来,乘坐今晚进入阵地运送补给的卡车一起离开。”刘班长回答道,“路线是绝对安全的,你们放心。”
今晚就走?乘坐卡车?
我和猎隼、红狐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安排,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但也……太快了点?而且,为什么是晚上走?乘坐卡车?在敌我交错、道路随时可能被炮火覆盖的前线,夜晚乘坐卡车转移,本身就充满了巨大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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