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纾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
半睁着眼,便瞧见他苍白的脸布满细密的汗珠。
她太过困倦,又担心他,起身的时候站不稳,差点脸着地摔着。
褚辞闷哼了一声,一手捂着心脏,一手捂着头,他担心凌纾,又无法忽视这蚀骨的痛楚。
凌纾抓着床的栏杆向上攀扶,随即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
上前握住他的手,“很疼吗——”
褚辞将她的手握紧,满手都是汗,看到她手腕上未愈合的伤痕与方才摔到的红…
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颤抖着手指,摩挲着她红肿处,凌纾心疼的不得了,抱住他的脑袋。
“我不疼,没事的。”
随后,又是无止境的痛苦,他忍不住在凌纾面前痛呼出声。
差点没把凌纾的心扎成筛子。
值班医生赶来打了一针镇定剂与药,凌纾扶着他睡下,褚辞依旧没有松开她的手。
医生表情凝重:“家属不要刺激到他的情绪,这毒素影响神经,若情绪太激动…会造成不可预料的后果。”
凌纾点头,问医生:“煕辰那边有送新的药来吗?”
医生摇头:“暂时还没有通知,您放心,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的。”
凌纾:“医生,有没有可能采取中医结合的疗法?”
医生道:“这……我们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我们医院以西医为主,没有这方面的专家。”
别说他们医院了,整个市都没有这方面的专家。
这时凌纾捡起手机,翻看了短信,邮箱里又来了一条新的信息。
结合前几条短信…
【你父亲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他根本不爱你。】
凌纾:……
吴放这个死神经病,难怪给褚辞气成这样。
一夜不敢睡,凌纾查了很久的资料,包括这个世界很多本关于中医的古书,结合毒素样本中的主要成分。
发现确实是能用凌太傅的方法。
这让她生出了希望。
没多久,褚绍发来信息:【新药剂已经送去医院了,褚辞怎么样了?】
【刚刚痛了一下,现在在睡觉,爸爸,你打听一下有没有老中医,靠谱的那种。】
褚绍对此不抱什么希望的,但死马当活马医,应了。
褚辞入睡没有几个小时,天还没亮,他又痛醒。
沉重的粗气,与眉眼中郁结和阴霾,显然是做了一个噩梦。
忽然报警器又响起,他的心跳过快,并出现了发狂的症状。
原本无力的身体现在因情绪过于激动…开始出现攻击行为。
愤怒的砸着东西,捶墙。
三个年轻的医生都按不动他。
镇定剂的针头都打不进去,接触肌肤就被他剧烈的挣扎开,断了好几根。
戳得手上全是血痕。
凌纾满眼通红,死死地抱着他的腰身,道:“吴放说的都不是真的,哥哥。”
“别听他的,他故意挑拨我们关系,激怒你,让你发作!”
“我们才是一家人啊!”
凌纾的头埋在他的颈间,感受着他的颤抖,当她的软语带着脆弱钻进了褚辞的耳朵。
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
嘴角都是血,他咬的。
凌纾见状对医生说道:“快打!”
镇定剂与加急送来的特效药终于成功的输送。
凌纾大汗淋漓,就这么托着他的脑袋,让他躺在自己的怀中。
“喂,纾纾。”凌纾接了沈梦璃的电话,“你让我打听的事情,我爸打听到了!”
“真的?”凌纾忽然清醒了许多,轻轻的甩了甩发麻的手。
“真的!”沈梦璃比她兴奋,“姓陈,八十多岁了,医术非常了得,但他在京市,很难请,现在已经不出山了。”
“他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也不愿坐飞机…”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们这一行讲因果,特别喜欢疑难杂症,凌纾觉得,这位老先生绝对会出山的。
凌纾千恩万谢,沈梦璃听她憔悴的声音,听得心酸。
“纾纾,我可以帮你去一趟,试着请老先生来……”
“不,我亲自去。”凌纾回绝,毕竟这是她能做的唯一的事了。
褚辞忽然哑着嗓子,“你要…去哪?”
凌纾垂眸,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
褚辞发现自己还枕着她的腿,她的手被自己死死掐在掌心,都发白了。
自责得要死。
这次的特效药似乎比第一版强许多,他居然有力气了,挪开头,躺到了枕头上。
还掀开被子,想抱抱她。
“我刚刚…是不是发疯了?”褚辞有一点记忆,但不多,他只知道梦里的母亲被父亲残忍抛弃,他的良心与精神受到了强烈的刺激。
凌纾钻进被窝,鼻息贴在他的胸膛,试图掩盖那难闻的消毒水味。
“是的,你发疯了,伤害自己,还捶墙,跟个大猩猩似的。”
褚辞心涩,“我有没有伤害你?”
凌纾:“你才不舍得呢。”
他当然不舍得了。
吻了吻她的发顶,又道,“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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