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怀孕吗?有啥大惊小怪的。”
胡青青嘴里碎碎念,想当初她怀孕的时候,家里人可没那么开心。
“啧!不知我说你,你怀得能一样?我妹怀的可是罗家的种,那可是大户人家,你怀的是我们老胡家的种,也就是农种,一天的,也不知道做啥美梦呢!”
胡好家那可是真得忍不住了,也不看看自己长得啥样,他妹子可是天仙,天生富贵命。
“你…………”
胡青青越来越觉得委屈,这时候越发的思念陈大哥了,还是他谅解自己,心疼自己。
胡好家这个榆木疙瘩,啥也不是。
一踏进门,宋小草那是立马就迎接了上去,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好月,可得小心点,这头胎啊!得好好养着,针线活也别做了,伤眼睛,费精力。”
“娘,哪有那么娇贵。”
“嗨!你听娘的就是了。”
“嗯!行!”
罗有谅进后院,找来了一张贵妃躺椅,有些落灰,但是明眼人一瞧,就能看到椅子的精致。
胡好月仰起脸,阳光在睫毛上碎成金箔。
他扛着贵妃躺椅大步走来,檀木椅腿与青石板相撞发出闷响,惊起檐下两只麻雀。
那椅子虽覆着薄灰,却掩不住周身流淌的贵气,靠背处缠枝莲纹以银丝勾勒,扶手雕着栩栩如生的螭龙,连搭脑两端的卷云纹都透着说不出的精巧。
“这是我奶以前留下的。”
罗有谅嗓音微哑,粗粝的指腹擦过椅面,灰屑簌簌落在他靛蓝长衫上,“从前她抱着我时,总爱半倚着晒太阳。”
他忽然赧然一笑,耳尖泛起薄红,“等我打水来,里里外外擦三遍,再铺两层软垫,保准比云还软乎。”
胡好月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裙摆,绣着并蒂莲的丝绸被攥出褶皱。
她从未想过,一向精明的有谅哥也会露出这般憨态。
他仰头研究椅背倾斜角度的模样,像个较真的孩童。
弯腰擦拭椅腿时,后颈碎发被汗水黏在皮肤上,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当温水泼上檀木,陈年积灰褪去,木纹里竟泛着琥珀色的光泽。
罗有谅挽起袖口,露出小臂紧实的肌肉,每一下擦拭都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胡好月忽然想起昨夜,他也是这般固执地将她冰凉的脚捂在怀里,半梦半醒间呢喃:“咱们的孩子,定要生得白白胖胖。”
日头渐渐西斜,洗得发亮的贵妃椅裹着新晒的软毯,静静卧在葡萄架下。
罗有谅伸手试了试椅垫的厚度,满意一笑,这下,好月坐着就没事了。
有了这贵妃椅子后,胡好月那是日子过得真如贵妃一般了。
“二嫂,给我削一个苹果。”
她半倚在贵妃椅上,指尖绕着一缕青丝,看着胡青青手忙脚乱地削苹果。
阳光透过葡萄架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将胡青青紧绷的嘴角照得格外清晰。
“二嫂,你这苹果皮削得可真粗。”
她突然轻笑出声,声音甜得发腻,“倒像那天我绣的肚兜,针脚歪得能钻进老鼠了。”
她的声音让胡青青心里愤怒。
“二嫂,扶我起来,我想去后院看看花,还有蝴蝶。”
胡青青忍着心里的怨气,起身扶着她来到了后院。
眼前的四合院青砖黛瓦,回廊九曲,每一处都在提醒她与小姑子云泥之别的命运。
路过青苔遍布的石阶时,她故意踉跄着向前扑去,指尖狠狠抵住胡好月单薄的后背。
预想中的尖叫与哭喊并未响起。
胡好月如折翼的蝴蝶般轻盈落地,却稳稳站定在石阶下。
她缓缓转身,发髻间的银簪在阳光下晃出冷芒,眼尾微微上挑的弧度竟透着几分妖异。
“二嫂这是要带我去见阎王爷?”
她抚着肚子,语气似笑非笑,“可惜阎王爷不收我,我也舍不得死呢!”
怀孕了,护肚子,是每个母性的本能。
胡青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撞在石阶上发出闷响。
她望着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忽然有些害怕。
“小妹,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婶子不小心的,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就罪该万死了。”
“行了,我没读过书,可是也知道啥叫罪该万死的……”她抿嘴一笑。
她胡好月可不是一个正常人,她是一只有着人肉体的狐狸精,人是她,妖也是她,想暗害她?想得美。
不过她们狐狸精向来眦睚必报,她可不是一个好人,当好人的最后可都变成了死人了。
“起来吧。”
胡好月俯身捏起胡青青的下巴,指甲划过她苍白的脸颊。
“我肚里怀着罗家的种,你动了我。有谅哥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要记住,是我救了你一命,看在你还是我二嫂的份上……”
她凑近胡青青耳畔,呼出的气息带着花的甜香,却让后者寒毛倒竖。
“这里可是京城,大城市,你拙劣的手法,还是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