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星秀刚回到团里,就被一阵急促的催促声拉进排练室。
白炽灯将地板照得发亮,她抬手擦了擦额角的薄汗,纤细的手指还带着槐花的清香。
队友蓝天凑过来时,马尾辫扫过她肩头:"星秀,怎么样?见着他了吗?”
"没,不过我见着他娘了,是一个不错的婶子。"
金星秀笑着回答,顺势在把杆前弯腰压腿。
军裤包裹的双腿笔直修长,随着动作绷出流畅的线条,在镜面反射下更显挺拔身姿。
她微微仰头,后颈露出一小片白皙肌肤,发间的槐花香气混着汗水,在闷热的排练室里飘散。
蓝天突然压低声音:"对了,今天冯前进又来找你了,我告诉你啊!他那人不行,你可千万别跟他处对象......"
金星秀指尖顿了顿,听着队友絮絮叨叨说着八卦,目光却落在镜中自己泛红的脸颊上。
昨天的记忆突然翻涌,舞台上猩红的血迹,台下刺耳的议论,还有那个突然出现的身影。
胡好国脱下的衬衣带着淡淡的皂角味,像一堵温热的墙挡住了所有目光。
他弯腰时垂落的刘海扫过她手背,声音沉稳得像冬日里的炉火:"注意身体。"
金星秀记得自己攥着衣角的手在发抖,不是因为难堪,而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坦然又真诚地替她解围。
那些献殷勤的甜言蜜语,那些带着算计的温柔,都比不上他把衬衣系在她腰间时,耳尖悄悄泛起的红晕。
"星秀?你在听吗?"
蓝天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金星秀直起腰,镜中倒映着她含笑的眉眼,两个酒窝盛满星光:"知道了,我心里有数。"
她转身走向排练场地,鞋子踏在地板上的声音清脆有力,带着与那个夜晚同样坚定的温度。
她从小家境优越,什么人没见过,献殷勤的,伪装的,虚假的,图的都是她能给的助力罢了。
夏夜的月光斜斜地洒在四合院的青砖地上,胡好国坐在竹椅上,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滚动。
晚风卷起他衣角,将槐花香揉碎在渐浓的暮色里。
他望着天上忽明忽暗的星星,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娘,爹,我想辞职,跟一个朋友下海。"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深潭,瞬间打破了院落的宁静。
胡好家差点打翻手中的搪瓷缸,滚烫的茶水溅在腿上也浑然不觉。
"哥,你疯了?你就差一步就能升四等工,正是加工资的好机会,这时候辞职?"
罗友谅原本逗弄儿子的,神情自若的抬头看了一眼大舅哥,怀里的罗爱月咿呀学语的声音都显得突兀起来。
宋小草"嚯"地站起身,竹椅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
她花白的鬓角微微颤抖,浑浊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辞职?那不行,那可是铁饭碗,丢了哪里去找去?"
这工作可是是友谅托了多少人情才换来的,怎能说放就放?
胡安全磕了磕烟袋,火星子在夜色里明灭:"好国,你娘说的对,那是铁饭碗,好好干,踏踏实实的,一步一步的走,可不能想着什么就干什么。"
他布满老茧的手重重拍在儿子肩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胡好国挺直脊背,月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上镀了层银边。
他目光坚定地扫过家人的脸,语气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娘,你们听我说。现在看着工人职位是不错,可社会在变,厂子这一年效益越来越差,死工资根本撑不起以后的日子。"
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我想给妙妙和小杰更好的生活,下海虽然有风险,但总比困在厂里等死强。"
蝉鸣声在树梢此起彼伏,院角的夜来香开得正好。
胡好国的话像颗种子,在静谧的夜里悄然生根,等待破土而出的时刻。
宋小草攥着蒲扇的手青筋暴起,竹篾在她掌心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别说了,我不同意!好好在厂子里干,孩子吃奶要钱,你们拿什么过活?"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晚风卷着槐花瓣掠过她鬓角的白发,仿佛连月光都在为这场争执屏息。
"我同意。"
清冷的声音如月光坠入深潭,惊起涟漪。
胡好月起身时带起一阵香风,她的白裙在夜风中舒展,宛如一朵突然绽放的昙花。
众人的目光像磁石般被她吸引,只见她眉眼间凝着坚定,那抹笑意却似带着穿透时光的力量:"大哥,去做你想做的吧!"
宋小草望着女儿挺拔的身影,喉间的反对化作一声叹息。
好月的神秘力量是感知到了什么吗?
罗有谅轻轻晃着怀中的孩子,月光在婴儿粉扑扑的脸颊上流淌:"想好了?"
他的声音裹着笑意,却藏着深深寓意。
胡好国重重点头,目光落在关妙妙身上,她抱着孩子,嘴角扬起温柔而坚毅的弧度。
"好国哥,安心去吧,等孩子大些,我去武馆当师傅,一个月三十多块,够家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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