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弟已在悬崖中间的坡台上心急火燎地又待了快两天了。今天,它又早早爬起来寻找出路,但是还是一无所获。
它只好沉沉心:先吃点东西吧。坡台上土地肥沃,各种树木丛生。松子、栗子和各种叫不上名字的野干果落得满地都是,这些野弟都能吃。它趴卧在树叶铺就的“绒毯”上,咔嘣咔嘣地嗑开硬壳,吃那香香的干果仁儿。而令它欣喜的是,在北侧悬崖的根部,它还找到了山泉。它知道,以它的适应能力,在这里待下去,它不用愁吃的和喝的。
但是它不能老死在这偏僻角落里呀,更重要的是,哥哥还不知怎么样了呢!
它要出去!它只吃了一小会儿,就又耐不住性子了。
它又来到了最初试图攀藤下去的地方。它想,只要有可能,冒险也值得。但在明朗的阳光下,它发现,那崖底比它早先印象的还要深得多,如果贸然下去,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无奈之下,它又抬头望望自己掉下来的山崖。这山崖有些下凹上凸,想上去比登天还难。它站在悬崖根的近处,连崖顶都看不着。它向远处挪了挪,这才看到了崖顶。
让它奇怪的是,上边还有一个小黑点探头探脑地向下张望。小黑点不停地在崖边走过来走过去,向下观望着,好像焦急地寻找什么。那身影很像是狼或者狐狸一类的动物。它在找什么?
野弟很快联想到前天见到的那个小黑点,那情形和今天是一样的。是谁呢?野弟心里一动:难道是小白吗?
想起小白,野弟心里忽然生出一丝温暖。在它的经历中,对妈妈的记忆很温馨;小白是让它感到温馨的另一个母性。但它心里一直告诫自己:小白是狼,而自己是狗!它即使不是自己的敌人,但也不能是自己的亲人啊,自己绝不可能与它发生太亲密的感情。它关心小白,给小白食物,只是为了报答它对自己的帮助罢了!
不能再向崖上看!如果是狼们放出的岗哨,那可就暴露了自己。它向东又慢慢移动到隐蔽的地方。它趴在那里,心却平静不下来。难道要真的被困死在这里吗?它又想起那只从上面跳下来的公狼。时过半年,如果它摔死在这里,应该留有尸骨;可这里根本看不到啊。这两天,它已把这小平台上的坡地搜了个遍。
它茫无目的地抬头又向悬崖看过去。从这个角度看,悬崖锈迹斑斑,底部浅黑,往上白中带黄,再往上颜色越来越深,中部已经是褐色了,上边还染有许多大大小小的黑斑点,像人的老年斑。这岩石上几乎寸草不生,饱经风霜的石面上虽然坑坑洼洼,但整体看却还算是平整的。只是在头上右上方,野弟发现了与其它地方的不同之处,那里突然伸出了一块小岩石,那岩石大约有山村两三个磨盘大,镶嵌在粗糙的悬崖上,像人的脸上长了个肉瘤。那里正是小山泉的上方,距离地面大约有野弟的三四个身位高;仔细看,野弟发现了岩石上一条条细细的水流。想不到,悬崖下的山泉竟是从那里悄悄流下来的呢!
为了看得更全面些,野弟又小心翼翼地向后退了退。它现在已几乎能看到山崖的全貌了。它竟然被自己的发现惊呆了!
原来,在那块伸出的小岩石上面,它又看到了一块略小些的凸出的岩石;再向上,还有……三块,四块,一共是五块,每块都比下边的略小些,像梯磴似的,又像宝塔的楞檐似的。仔细看,亮晶晶的水流正是从最上面的那个石台上流下来的。
野弟正看得出神,就觉得眼前一晃,一个小脑袋突然出现在最高那块石台上,但转眼就不见了。开始野弟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它定了定神继续向上看,发现又出现了两个小脑袋,偷偷摸摸地向下看。这次它看清了,这肯定是小獾子或者是小貉子!显然它们看到了野弟,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这一发现让野弟很兴奋,它相信小獾子小貉子出现的地方一定有山洞,那里说不定会有出去的道路!
但当它仔细看看石台距离自己的距离,它就失望了。别说自己现在身上有伤,就是平时它也无法跳上那第一级石台。
它闷闷的,感到很困乏,折腾了半天,还是一无所成。真懒得再去找出路了,唉。它趴卧下来,闭上眼睛,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它哪里知道,更大的困难正在等着它呢。
獾貉洞里,獾貉们已经一天多没有出洞了。大家聚集到“大厅”里,因为是露天的,这里空气比较新鲜,中午还可以晒到太阳。“大厅”上方的“天井”是这座山头的顶峰,那里绝壁参天,别说是狼,就是猴子也很难攀上去。因此倒不担心暴露。
堵洞的獾貉们还在工作,到天黑前,又有一批獾貉要轮替上去。
粮食和水都不缺,就是太闷了,獾貉们失去了自由。那些以往每天都出外打食的獾貉,现在更是憋闷得难受。几个小头目想提出从秘密洞口出外透透气,但看看首领凝重的神色,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谁也没敢吭声。
令大家想不到的是,临近中午时,突然两只小貉慌慌张张跑进来,它们到族长獾和族长貉面前跪了下来,低着头说:“我们闯大祸了,被狼发现了。”
两个头领很纳闷:“你们闯了什么大祸?怎么能被狼发现了?慢慢说。”
原来两个小貉都是族长貉的“千金”。昨晚,它们偷听到父亲和族长獾在族长“议事厅”里谈论解围时,说到獾貉洞还有一个秘密洞口。这对它们来说可是太新鲜了,它们正憋得难受呢。
“那个洞好久不走,现在不知还能不能走得通? ”它们的父亲说。
“应该没问题,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免得急用时误事。”
族长獾和族长貉拱开洞壁上的一块石头,里边露出一个小洞口。它们谁也没叫,悄悄地钻进去,又把洞口从里边封好。
这一切,都被两个小貉子看得清清楚楚。过一会儿,洞口再次被拱开,两个小貉悄没声地也钻进去,远远地跟在两个老獾貉的后边。可能年岁大了,老獾貉们的听力实在不行,它们走了小半个晚上才到外边洞口,而小貉们就跟在后边,它们也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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