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莹有些意外,“你家男人专门来拜托我,想让我帮你考前突击突击,你是有什么顾虑吗?可以跟师姐讲讲。”
岑樾从不跟任何人提母亲的事。
所有人都以为他对母亲没感情,毕竟他一出生,徐令贞就没了。
但毕莹知道,岑樾心里很介怀,甚至从未释怀过。
她怕宋依依不想进文工团,跟岑樾有关。
徐令贞跟岑安国闹翻的时候,毕莹刚刚记事,毕母为此替挚友愤愤不平许久。
后来徐阿姨去世,母亲天天以泪洗面,甚至冲动的想去帮徐阿姨讨公道。
最后被父亲劝了下来。
再长大一点,母亲总会带着她,偷偷去看徐阿姨的儿子。
小团子生下来就冷冰冰的。
许是岑安国乡下亲戚在带,从小缺少关爱,几乎不怎么哭。
毕莹是家里的独女,那时候母亲跟她说,希望她可以将徐阿姨的儿子当做亲生弟弟看待。
她从小就展现出对钢琴极大的兴趣。
启蒙教师就是徐令贞。
毕莹能走上这条路,说是徐令贞造就现在的她,也不为过。
徐令贞是母亲的挚友,亦是她的恩师。
毕莹自然愿意。
后来岑樾再大一些,会偷偷来毕家找她。
他自己提出想学钢琴。
一有空就偷偷摸摸过来练习。
大概因为徐令贞经常用钢琴曲胎教,又或者孩子本来就像母亲,岑樾天赋异禀。
只有坐在钢琴前,小小的孩子一向没什么情绪的脸上,才会出现浅浅的笑容。
遮遮掩掩,最终还是被岑安国发现了。
岑安国质问他:“你学那些没用的玩意干什么?!”
岑樾说自己想学钢琴,长大想当钢琴家,不想听父亲的去当兵。
说他根本不爱当兵。
岑安国怒不可遏,觉得这孩子就是故意说这些,故意气他的。
一定是毕家人背着他,跟岑樾说了什么。
那时候的岑樾就不会转弯,无论岑安国怎么威逼利诱,他都固执己见。
岑安国为了让他长记性,用上了独独为他准备的家法。
岑樾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依旧倔强的咬着唇一声不吭。
后来昏死过去,还是毕家人找的医生。
毕母挡在岑樾身前,红着眼吼:“岑安国,你就不怕令贞来找你!”
岑安国这才扔了鞭子,看都没看岑樾一眼,转身离开了。
医生说,岑樾身上的伤至少得静养一月。
那些日子,岑樾连下床都困难,睡觉都没法翻身。
岑安国以为他会老实。
就没有让人看着他。
谁知仅仅一周,岑樾就又偷偷跑出来了。
关于徐令贞的那些事,也是小岑樾跪在毕母面前,求着她告诉自己的。
毕母起初觉得,上一辈的恩怨,不该牵扯到孩子身上。
告诉他就等于让他背负着仇恨生活。
那个仇恨的人,还是他的父亲。
不该这样的。
徐令贞肯定也不愿意。
奈何这孩子执拗非常,非要知道真相,倔强的跪着不起来。
毕母最终还是妥协了。
一点点跟岑樾陈述曾经发生的事时,岑樾全程都认真听着,面上也没什么情绪波动。
毕母看着他离开,想着终究还是年纪小,没亲身经历过。
结果第二天就出了一件大事。
宋依依拉着毕莹,听到这里忍不住紧了紧手臂。
毕莹笑着道:“我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不必怕走了他们的老路,岑樾不是岑安国,你也不是徐阿姨。”
“依依,岑樾会尊重你的选择。你要是想考,随时来找我。”
“不必为他委屈自己。”
汇演很快开始。
宋依依身侧坐着岑樾,她时不时偷看他一眼。
岑樾在她第五次看过来的时候,胳膊伸过来,拉过她的手一点点攥进掌心。
宋依依下意识看向周围,想挣脱出来。
“岑樾,你放开,大庭广众,影响不好。”
宋依依的小发雷霆没有用。
岑樾手指一点点滑进她的指缝,慢慢变成十指紧扣。
他缓缓低头凑到宋依依不远处,勾唇笑的很是妖孽,语调也十分懒散。
“不怕,看不到的。”
那谁知道,这么多双眼睛,总有那亮如白昼的。
就他这一笑,已经吸引了周边三米的目光。
一个个眼珠子都快惊掉了。
宋依依不敢动作太大,那样更引人注目。
她只能假装若无其事的用另外一只手,试图将他俩握着的手包起来。
岑樾不动,任她摆弄。
修长指尖轻轻摩挲着宋依依的手背。
主持人报幕结束,开幕表演是主题《欢庆十二大》的歌舞。
宋依依看了两眼就开始走神。
岑樾这双手,还真的很适合弹钢琴,指骨修长匀称。
可惜太多伤疤。
岑樾很快又凑过来,清磁的嗓音在耳边低低响起:“在想什么?”
宋依依看他一眼,“代团说,兵种建团以来,人选队的情况只出现过两次,你知道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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