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烬的残躯坠落在青州边陲的荒山,狰兽的尸骨早已被混沌原浆腐蚀成灰。他踉跄着爬向山脚村落,耳畔却传来哭嚎——村口的老槐树上吊着三具尸体,焦黑的皮肤上烙着“弑天同党”的血字。
“那黑袍灾星害了全族……杀!杀了这些包庇者!”神族分殿的铜甲卫踩着孕妇的脊背,疫毒长矛刺穿婴儿襁褓。血溅在村碑上,碑文“青萝村”被染成“弑天窟”。
凌烬的石化右手指节爆响。他认得那孕妇——七年前他逃亡时,这妇人曾偷偷塞给他半块麦饼。
“住手!”凌烬的嘶吼混着龙吟,却因喉骨石化而沙哑如沙砾。
铜甲卫首领转身,面具下传来嗤笑:“弑天者的狗也配吠叫?”他一脚踢飞孕妇,长矛挑起婴儿残躯,“来,给你的主子收尸!”
凌烬的瞳孔突然像被撕裂一样,一分为二——左眼呈现出赤金色,犹如燃烧的火焰,而右眼则变成了灰白色,仿佛失去了生命的石头。
他的视野也在瞬间发生了扭曲,原本平静的村落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扭曲了形状。在这诡异的景象中,凌烬看到了地脉深处竟然延伸出了九百条因果线,这些线条如同蛛丝一般,密密麻麻地缠绕在每一个村民的脖颈上。
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些因果线的线头竟然都被一只苍白的手紧紧攥着,而那只手的主人,正是玄机子的虚影!
“因果为笼……又是你的局!”凌烬怒吼道,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愤怒和绝望。
他毫不犹豫地伸出龙爪,猛地插入自己的心口,硬生生地扯出了一片白璃的逆鳞残片。这片鳞片在他手中迅速化为一把银刃,闪烁着寒光。
凌烬手持银刃,毫不犹豫地斩断了离他最近的一条因果线。然而,就在他以为自己成功解救了一名村民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被救的村民突然像发疯一样暴起,他的袖中竟然藏着一把疫毒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凌烬的后心,同时嘴里还喊着:“弑天者……死!”
匕首在触及石化皮肤的刹那崩碎。凌烬捏住村民咽喉,发现其瞳孔深处跳动着《山海经略》的符纹——这些村民早已被炼成因果傀儡!
“你以为他们在受苦?”铜甲卫掀开面具,露出玄机子年轻时的面容,“不,他们只是戏台上的木偶……而你,是唯一的看客。”
疫毒长矛横扫,村民们的头颅齐齐炸裂。血雾中浮出鎏金文字,正是《山海经略》第十五卷的残页:“弑天者凌烬,屠青萝村三百口,罪证确凿。”
凌烬的石化躯壳寸寸龟裂,逆鳞银刃却突然调转方向,刺入自己眉心:“你要的罪……我亲自刻!”
血溅在残页上,鎏金文字如活蛇扭曲。玄机子的虚影暴退,却被地脉中钻出的银发缠住——那是白璃沉睡在冰川石像中的龙魂!
“你竟敢用她的魂……”玄机子首次露出惊怒。
凌烬的龙爪贯穿虚影,捏碎其手中竹简:“这一刀……为麦田里未熟的穗!”
村落的因果线尽数崩断,村民们化作灰烬消散。凌烬的识海却涌入真相——青萝村早在三年前便被炼成因果牢笼,所谓“屠村”不过是玄机子为他写的剧本!
铜甲卫的尸骸突然聚合,凝成通往神族分殿的血径。凌烬踏着血径前行,每一步都震碎疫毒符纹。殿门刻着初代天帝的浮雕,口中衔着的却是白璃的逆鳞!
“你们……都该死。”凌烬的石化右臂插入殿门,混沌原浆自伤口喷涌。门内传来勾陈重生后的咆哮:“弑天者,你不过是我等的……”
话音未落,烬天剑已贯穿其眉心。凌烬扯出勾陈的脊髓,发现其内嵌着半枚山河印——正是他在北冥冰川遗失的那片!
脊髓中的山河印碎片突然暴走,神殿地砖层层掀开。地下祭坛中央,初代天帝的颅骨悬浮于空,眼窝中流淌着混沌原浆。颅骨下方压着一具冰棺,棺中赫然是白璃完整的龙躯!
“用她的逆鳞……换你的命。”玄机子的本体现身祭坛,手中《山海经略》已翻至末页,“这是最后的交易。”
凌烬的逆鳞银刃突然脱手,刺入白璃龙躯心口。棺中女子睁眼,竖瞳却漆黑如渊:“凌烬……你终于来了……”
冰川石像中的龙魂突然苏醒,北冥海底的混沌巨剑破空而至。剑身映出盲眼少年的新预言:“第十六日……龙食天,烬葬心。”
而在青萝村废墟下,未被斩尽的因果线悄然重组。一名浑身焦黑的孩童爬出地缝,掌心捏着半块麦饼残渣……
青萝村的废墟在暮色中泛着血光,焦黑的土地下传来细碎的响动。凌烬的石化指尖刺入地脉,混沌原浆顺着裂纹渗出,却未灼烧分毫——它们如活物般避开了他。远处,那名浑身焦黑的孩童蜷缩在断碑后,手中紧握的麦饼残渣竟未被神火焚尽。
“过来。”凌烬的嗓音沙哑如裂帛。
孩童抬头,瞳孔深处跳动着鎏金符纹。他的嘴角咧开不属于人类的弧度:“弑天者……你斩得断因果,却斩不断‘饥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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