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用完了饭,陪你回家看看。”谢琮说。
“去我家?”路知晚有些惊讶。
“出发去北境前,总得跟家里人告个别吧?”
“真要去北境啊?”
谢琮看了他一眼,语带揶揄:“不尽快找到身体,你是想永远这么待在孤身边?”
“可是去北境的话,你的身份……”
“父皇已经同意了此事,今日国师出关后推了一卦,说此行定能找到你的所在。”国师所言倒是不假,只是经谢琮授意后朝皇帝隐瞒了关于“死劫”一事。
事已至此,皇帝对找到“祥瑞”一事势在必得,路知晚想不去都不行了。
用过饭后,谢琮便带着路知晚去了国公府。
他此行还让苏平备了些礼,国公府的人看到太子殿下带着一堆东西上门时,表情各异。
“今日这么巧,大哥二哥都不当值?”路知晚很是惊喜。
“殿下提前着人知会过,说你要回来。”路仲亭开口。
谢琮竟这么细心?
路知晚转头看向太子,便见对方正盯着程远。
说到程远,这人的去留也是一波三折。他原本计划早就该启程了,谁知临行前皇帝又下了旨意,说是要派人去北境寻找路知晚,让他等着众人一起出发。此番和程远一道被派往北境的,还有路知晚的二哥路仲亭。谢琮对此并未发表意见,皇帝让谁跟着去,对他来说没有太大区别。
国公府众人得知谢琮要亲自带着路知晚去北境,都颇为感激。英国公还亲自带着两个儿子朝谢琮行了礼,算是表达谢意。
“国公不必多礼,阿晚既是我朝祥瑞,找到他便是关乎国运的大事。此番父皇命孤前去北境,身为储君,这不过是孤的分内之事罢了。”谢琮言语间并不揽功,但在场诸人中,除了路仲亭和程远,旁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今日过后,一家人再团聚就不知要等什么时候了。”英国公叹了口气,朝谢琮问道:“今日能否让阿晚留在家中用过饭再走?”
“自然,孤陪他一道留下用饭。”谢琮说。他原是打算给路知晚和家人留点独处的空间,但程远那小子老是对路知晚拉拉扯扯的,他实在看不惯,只能亲自留下盯着。
毕竟,那是和路知晚在营中一起住了三年多的人。
“此番路途遥远,人多口杂,你切记要注意身份,别给殿下惹来麻烦。”英国公朝路知晚叮嘱道:“出门在外凡事要冷静,遇着大事听殿下的吩咐,不要擅做主张。”
路知晚许久没被父亲这般叮嘱过了,眼眶不禁有些泛红。
“行了,阿晚又不是三岁小孩,他有分寸的。”国公夫人拉着路知晚认真看了一会儿,柔声道:“早去早回,娘亲和爹爹还有你兄长,都会等着你回来的。”
路知晚点了点头,强忍着泪水没让自己哭鼻子。
算起来也是二十岁的人了,还当着谢琮的面,他可不想让自己丢人。
晚饭后,一家人将抱着猫的太子殿下送到了府外。
路伯忱亲自为他们打了车帘,而后朝谢琮深深一揖:“殿下保重。”
谢琮朝他点头回礼,并未多说什么。变成了小猫的路知晚则将脑袋埋在了自己的毛里,半晌没有抬头。
“哭了?”谢琮问。
路知晚继续埋着头不理他。
“孤发现你大哥这次态度好像变好了。”谢琮说。路伯忱自知道小猫是路知晚后,对谢琮的态度一直充满了敌意,直到今日才算稍稍缓和了些。
见路知晚不说话,谢琮便捏着小猫的耳朵揉来揉去。小猫拿爪子扒拉了几次无果,最终放弃了抵抗。
回到东宫时,苏平正带人收拾行李。
谢琮看了一眼苏平列出来的清单,拿笔又添了一些。
“殿下这是打算带着小猫一起去北境?”苏平看着清单上一长串小猫用的东西,十分惊讶:“北境路途遥远,带着小猫它怕是会不适应。”
“阿晚肯定是要带着的,不必多说。”谢琮不容置喙地道:“今晚不必安排人伺候,都退下吧。”
苏平见他心意已决,没再多言,带着殿内的其他内侍一起退到了殿外。
路知晚化成人形,走到一旁收拾好的几口箱子前看了看。
“你还有什么想带着的,孤一并吩咐人收拾。”
“我忽然有个想法,既然是去北境,途中绕一日的路程便可途径连州。要不咱们绕道连州,把盐务改革的事情处理妥当……”
“然后让商会把下半年的进项预支了,你带着银子去北境是吧?”谢琮简直哭笑不得,“阿晚,孤发现你对镇北军的事情永远都那么上心。可对孤一个大活人,却不肯花半点心思。”
路知晚一怔,有些讪讪。
他不是个没心没肺的人,谢琮为他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他也不是不思回报,只是谢琮想要的东西,实在是太过离谱。
“就依你吧,绕道连州。孤会先朝父皇知会一声。”谢琮说。
“殿下……”路知晚心中感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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