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的锁链缠上我脖颈的瞬间,井底突然喷出紫金色的血雾,混着腐尸味钻进鼻腔。我看见幻象里的黄泉镇在黑雾中显形,断碑上的“镇”字缺了半边,露出底下刻着的血月图腾——正是阴山殿的标志。
“仙长说话不算数!”老鬼的灵体膨胀成青面獠牙的怪物,喉管处的裂痕渗出黑血,“你们陈门弟子当年说要护我们往生,结果迁坟的推土机碾了祖坟!”他的锁链扫过枯井,井沿的“黄泉镇义井”突然崩裂,露出底下盘着的血池锁链。
爷爷的仙骨令“当啷”落地,他扑过来时,我看见他后颈的马形红痣在灵界格外明亮:“柱子,用你娘的镇魂铃!”话音未落,老鬼的爪子已掐进我肩膀,寒气顺着血脉往上爬,眼前闪过赵铁柱家暴毙的犍牛、王大爷高烧的模样——全是这老鬼借牲畜显形造的孽。
“胡三太爷!”我咬碎舌尖,血沫喷在镇魂铃上。铃面的胡黄仙族徽突然发出金光,与眉心的马仙印共鸣,竟化作匹金马虚影,踏碎老鬼的锁链。他惊恐的虚影里,我看见三十年前的场景:父亲的北斗令牌悬在井口,母亲的桃木剑插在断碑,两人眉心的红点交相辉映,正是“紫微双绝”阵。
“我以陈门弟子之名起誓!”我抓住老鬼的手腕,他骨头上的马形凹痕与我眉心的红点相触,“迁坟是阴山殿的阴谋,我陈宇必重修义庄,立往生碑!”指尖在他眉心画下小马印,鲜血渗进灵体,枯井突然涌出清泉,冲走了井壁的血污。
老鬼却突然狞笑,眼窝处冒出紫火:“晚了!阴山殿的人就在阵外收煞灵!”他的灵体炸开,化作千万只黑蝶扑向我,每只翅膀上都绣着血月图腾。爷爷祭出仙骨令,胡三太爷的骑虎虚影踏碎黑蝶,虎啸震得灵界颤动,我看见井底深处,有半截令牌在血池里沉浮——正是父亲的北斗碎星。
“柱子,接剑!”爷爷甩来桃木剑,剑穗上的红绸子突然绷直,指向灵界裂缝。我接住的瞬间,剑柄的胡黄仙族徽与我的铃铛共鸣,剑身映出母亲的虚影,她对着我笑,指尖划过剑柄,留下道血痕:“小宇,用马仙印引动北斗!”
眉心的红点“嗡”地亮起,化作小马腾空,踏在剑刃上。桃木剑发出清越的鸣响,劈开黑蝶群,露出裂缝后的阴山殿弟子。他们穿着黑棉袄,袖口的血月图腾在灵界格外刺眼,手中捧着的陶罐碎片,正是后山挖出的黄泉镇遗物。
“陈门余孽!”为首的弟子甩出锁链,链头刻着血池兽首,“三十年了,终于等到紫微星降的小崽子!”他的目光落在我眉心,舔了舔嘴唇,“把马仙印献给殿主,血池眼就能开了!”
爷爷突然挡在我身前,袖口的三道伤疤泛着金光:“当年没杀你,如今还敢来?”他手中的仙骨令碎成两半,竟露出里面的北斗残星——正是父亲当年布在黄泉镇的碎星阵。
黑蝶群再次扑来,我突然想起老鬼临终的话,反手将镇魂铃砸向枯井。铃铛与井底的北斗碎星共鸣,灵界剧烈震动,黄泉镇的断碑重新拼合,“归位”二字在碑面亮起,将阴山殿弟子震飞。
“快走!”爷爷拽着我扑向灵界裂缝,临走前我看见井底的血池锁链崩断一节,紫金色的血水涌上来,倒映出阴山殿主的脸——他掌心的血月图腾,与我铃铛的族徽正好相克。
回到祠堂时,神龛上的胡三太爷牌位裂了道缝,香灰在供桌上聚成“危”字。爷爷瘫坐在供凳上,从怀里掏出半块令牌,正是灵界看见的北斗碎星:“这是你爹当年留在黄泉镇的,刚才老鬼的话没错,阴山殿借迁坟破了镇魂阵,现在他们要借你的血契咒,引动血池眼……”
我摸着令牌上的凹痕,与掌心的马仙印完美契合。爷爷卷起裤脚,露出新添的血痕——是灵界黑蝶抓的,伤口周围泛着紫金色,正是血池毒:“明晚子时,带赵铁柱去老槐树挖往生碑,你娘当年把它埋在树心三丈深。”
深夜,我抱着镇魂铃坐在炕上,铃面还沾着老鬼的黑血。窗外,老槐树传来狼嚎,穿旗袍的母亲虚影再次显形,这次她手中的铃铛没有消失,而是抛向我——铃铛相撞的瞬间,我看见三十年前的记忆:母亲在老槐树下刻“归位”,父亲在井台布北斗阵,两人身后,阴山殿的血月灯笼正在逼近。
“娘!”我接住铃铛,却发现是幻象,掌心只有片带血的槐叶。爷爷推门进来,手里捧着《陈门出马仙谱》,翻到“血契往生咒”页,夹着张母亲的字条:“血契需以马仙印为引,切记不可在离位缺火时使用——”
“爷爷,阴山殿的人为什么等了十年?”我盯着谱中父母的画像,他们的马仙印比我亮三倍,“是不是因为我的紫微星格?”
爷爷没答话,只是用旱烟杆敲了敲谱中“血池眼”的插画:“三十年前,你爹娘用紫微星格封了血池,现在你长大了,他们的封印松动了。”他突然咳嗽起来,紫金色的血沫溅在谱书上,“记住,明日挖碑时,让李明在老槐树东南西北各摆三炷香,胡三太爷会护着你们。”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