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村的月光像撒了把碎银,落在诊所门前的青石板上。周子夜揣着染血的病历本,后颈的银铃印记与槐树的年轮产生共振,树皮上的双生铃纹路突然亮起,露出隐藏的黄泉裂隙——那是通往户籍科的密道入口,砖缝里卡着半片银铃碎片,正是母亲当年嵌在病历封面的护魂符。
“哥哥,密道里有算盘声!”小纸攥紧梆子,木纹里渗出的银光在砖墙上投出“444”号的影子,“和中转站月台的钟摆声一样,是爸爸在给我们铺路!”
密道尽头是座悬浮在雾中的纸扎楼阁,飞檐挂着写满生辰的灯笼,每盏灯笼都在滴血,血珠里映着双生子的照片——从七岁井边的纸船到十五岁配送黄泉订单的画面,都是赵无常收集的“阳寿证据”。户籍科正门的铜钟突然自鸣,钟身上刻着父亲的血字:“锁儿魂儿的第一声啼哭,是黄泉最响的催命铃”。
“当——”
小纸敲响梆子,钟声与铜钟共振,两扇铁门应声而开。门内飘着无数户籍纸页,每张纸页都缠着脐带血染红的锁链,中央的生死簿悬浮在血池上,泛黄的纸页上,周子夜和小纸的名字正在被黑笔涂成“黄泉引魂使·444号备选”。
“双生子竟敢擅自闯入户籍科!”
穿皂隶服的纸人从血池里升起,手里捧着的算盘珠子上刻着双生子的配送记录,胸口编号“440”正是第47章殡仪馆守墓人的编号。周子夜后颈的印记突然刺痛,发现纸人眼窝处贴的不是照片,而是父亲周建国的指纹拓片——赵无常竟用替死符碎片制造了户籍守卫。
“赵无常大人早就算准你们会来,”纸人算盘突然分裂成锁形锁链,“生死簿的阳寿栏早就被撕了,你们的魂魄——”他指向血池里的纸扎襁褓,“早就该泡在脐带血里当黄泉的活户籍!”
小纸突然将梆子砸向血池,木纹里的母亲虚影甩出银铃光刃,直接劈开纸人胸口的算盘。周子夜趁机展开病历本,双生子的胎血脚印在生死簿上行走,左脚印勾住“周子夜”的名字,右脚印拖住“周小纸”的笔画,合起来竟拼成“锁魂”二字。
“看清楚了,我们的阳寿藏在这儿!”周子夜将锁魂铃按在生死簿上,铃身花苞状印记与病历的胎血密文重合,血池突然沸腾,浮出十二只纸船,每只船底都刻着父母的婚书日期——2013年6月1日,正是双生子真正的生辰。
纸人发出尖啸,躯体崩解成户籍纸页,每片纸页都飘向生死簿,却在触碰到纸船时燃烧,显露出赵无常的篡改记录:“2013年6月15日,444号配送员周建国以魂魄为抵押,换取双生子户籍转入阳间,有效期十二年”。
生死簿的阳寿栏突然浮现字迹,不是数字,而是无数纸船的图案,每只船底都写着“平安”。周子夜终于明白,第57章母亲说的“阳寿藏在纸船”,原来是用爱和记忆编织的护魂网,比任何黄泉契约都更坚韧。
“哥哥,生死簿在流血!”小纸指着纸页边缘,那里渗出的黑血正在聚成赵无常的锁形红痣,“他在生死簿里种了咒,只要我们的名字还在黄泉户籍上,红痣就会不断重生——”
诊所的方向突然传来巨响,周子夜看见裂隙外的槐树正在枯萎,树皮上的双生铃纹路被红痣侵蚀。父亲的旧铃在口袋里疯狂震动,铃身裂痕里掉出张残缺的替死符,上面父亲的字迹已经模糊:“去户籍科顶楼,那里藏着黄泉的‘姓名改命台’”。
户籍科顶楼的改命台是座青铜天平,左边托盘刻着“周子夜·周小纸”,右边托盘堆满黄泉速递的工牌,最底层压着的,正是父亲的444号工牌。周子夜刚踏上台阶,天平突然倾斜,右边托盘的工牌纷纷飞起,每块工牌上都映着黑骑手的脸,胸口编号从“444.1”到“444.9”,正是第56章归魂海出现过的傀儡编号。
“想改户籍?拿你们的配送员契约来换!”
赵无常的虚影从天平后升起,这次他的躯体由无数工牌拼成,每道缝隙都在渗出红痣碎片。小子夜后颈的印记突然与天平共鸣,他看见锁魂铃核心碎片正在天平中央燃烧,那是母亲用最后力气种下的护魂火种。
“我们从来都不是黄泉的配送员!”小纸将梆子砸向天平,木纹里的父亲虚影甩出十二道替死符,“爸爸用十二年替死次数换我们的名字,现在该把户籍改回阳间了——”
替死符与工牌碰撞的瞬间,天平发出巨响,周子夜和小纸的名字突然从左边托盘升起,悬浮在改命台上方。赵无常的虚影发出尖啸,工牌组成的躯体开始崩解,露出藏在天平核心的“姓名印章”,印章上刻着双生子的乳名“锁儿魂儿”,正是第54章土地庙日记里的护魂咒文。
周子夜趁机将锁魂铃按在印章上,铃身的十二道锁纹与印章纹路重合,改命台突然发出强光,生死簿的阳寿栏彻底改变,“平安纸船”的图案取代了所有咒文,而黄泉户籍科的档案柜接连爆炸,飞出无数写着“退订”的纸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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