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星界出来,被燃雪净化了的江澄夜毫不犹豫,倒头就睡。
他的身体已经接连经历过数场激战,哪怕是经历过千锤万打的身躯,此刻也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莫轻语和洛馨对视一眼,然后独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把空间留给这对情侣是很重要的。
洛馨就抱着江澄夜,很快,怀中的男人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
月光像被揉碎的银箔,从半掩的窗棂间漏进来,在鹅黄色的纱帘上晕染出朦胧的光斑。床头的蜡烛散发着暖橘色的光晕,将阴影都晕染得柔软,墙角香薰炉飘出若有似无的薰衣草香气,混着洛馨发间的茉莉香,在静谧的空气里交织成温柔的网。
江澄夜枕在洛馨蓬松的长发上,她用浅灰色的针织毛毯轻轻裹住两人。
床尾垂落的流苏穗子随着穿堂而过的微风轻轻摇晃。
洛馨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他后颈,感受着怀里人逐渐放缓的呼吸。
她垂眸凝视着沉睡的江澄夜,眉梢眼角尽是化不开的温柔。
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唇角不自觉扬起若有似无的弧度,像被春风拂过的花瓣。
洛馨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他后颈,眼神里满是疼惜,偶尔扫过他眉间残留的倦意时,眼底便泛起细碎的心疼,如同月光落在湖面,泛起粼粼波光。
整个人仿佛被柔光笼罩,周身都萦绕着缱绻又安宁的气息。
洛馨无意识地回忆起从前。
他们这段虚无缥缈的感情不知产生于何时。
或许死前的世界更加疯狂。
本来只是朋友之上的两人突然之间可以做到亲密无间,然后偶尔又断联良久,然后又恢复如初。
他们如同终会处于一道直线上的太阳和月亮,交相辉映,但好像永远走不进对方的世界。
然而这一天,太阳和月亮爆炸了。
两个人的隔阂终于全部消失,然后他们才发现,彼此早已不是朋友、不是恋人,而是爱人和家人。
抱着熟睡的江澄夜,洛馨也慢慢闭上眼睛。
或许这个世界并不真实,或许死前的世界同样如是,但至少现在、在这个可能的梦境里、在这个可能是梦境中的梦境里,她很满足,这就够了。
至于记忆、至于回想、至于过去、至于未来,又能如何?
…………
“都市王?”
江澄夜问道。
“是的,我们的死前世界其实是有异能者的。”
燃雪如是说。
江澄夜警铃大作。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死前世界有所谓的异能者。
“我们的世界为什么从来没有……”
“因为我们来自不同的时空。”燃雪瞬间回道。
不同的时空。
江澄夜叹口气。
果然,听到这种对于世界观伤害很大的言论还是会感到不由自主的疲惫啊。
…………
【血月大君已经濒临降世了。集合所有的原初之力,完全可以挡得住这个家伙。希望到时候江澄夜可以通过他的混沌血觉醒他的能力。我在这些家伙刚进入世界时对他们记忆的篡改还是非常成功的,只要他们不意识到这一点,我就可以让这座监牢永恒存在。】
被安托鲁斯重点关注的那个狼美人侍女在笔记本上如是写到。
烛火微颤,安托鲁斯回到了洞穴之内。
曾有个年轻人告诉他,这一辈子,选择一件事,并且做下去,就足够。
那个年轻人已经被自己亲手处决了。
“安托鲁斯?”洞穴里传来娜塔莎的呼唤。
暗红床幔垂落如凝固的血帘,娜塔莎蜷缩在猩红锦缎间,隆起的腹部泛着珍珠母贝般的诡异光泽。
那里诡异地蠕动着,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爪子在皮肤下游走,半透明的表皮下,能看到蜿蜒如藤蔓的血管正将血月的暗芒注入其中。
她的头发早已褪成灰白,发梢凝结着黑色血痂,每一根发丝都像是浸泡过月光的蛛丝,随着她的呼吸在空气中微微颤动。
那张曾经明艳动人的脸庞爬满蛛网般的紫纹,左眼彻底变成血月的赤红漩涡,流转的光芒中隐约可见破碎的星芒,右眼却保持着人类的幽蓝,两种迥异的色泽在扭曲的面容上割裂出诡异的界限。
脖颈处的皮肤如同被无形利爪撕开,翻卷的血肉间,暗红的血管如蛇般缠绕,偶尔渗出带着金色光点的血珠。
血珠落地的瞬间,竟绽放出幽蓝的荧光,像是深海中闪烁的磷火,转瞬又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整个房间被一种奇异的光晕笼罩,血月的光芒透过窗棂,在她身上投下破碎的光斑。
空气中浮动着细密的血晶,如同被冻结的月光尘埃,每当她发出低沉的呢喃,这些血晶便会在空中排列成扭曲的符文,转瞬又消散成虚无。
四周的墙壁上,藤蔓状的血色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生长,与娜塔莎身上的纹路遥相呼应,整个空间仿佛变成了一个活着的生命体。
“安托鲁斯,快来看!我觉得我们的宝宝在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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