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淮笑着接过,入手能感觉到布料的粗糙,但确实很干净,还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他抖开那件青色的旧短褂,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地打着好几个补丁,针脚虽然不算特别细密,却很牢固。
“这上面的补丁,是兄长亲手缝的吗?手艺真巧啊!”黄淮由衷地赞叹道。
“哪里哪里,笨手笨脚的,让大官人见笑了。”武大郎连连摆手,脸上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二郎这孩子,打小就没了爹娘,是我一手拉扯大的。也是靠着街坊邻里心善,东家给口吃的,西家给件旧衣服,一口奶一口饭地把他喂养活。这些衣服上的补丁,有些是我缝的,有些是隔壁的张大娘、李婶子帮忙缝的。咱们这清河县的乡亲们,对我们兄弟俩,都不赖。”
“既然邻里都不错,那为何……”黄淮看着武大郎脸上那真诚感恩的笑容,忍不住将白天憋在心里的话问了出来,语气带着一丝不解和打抱不平,“为何他们还要那般取笑你?兄长你……似乎也并不生气?”他觉得,以武大郎的勤劳和善良,不应该遭受那样的嘲弄。
武大郎闻言,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但依旧是那副温和憨厚的样子。他咧嘴笑了笑,露出那口黄牙,浑不在意地说道:“嗨!不妨事的!小孩子家家不懂事,瞎起哄罢了。大人们也就是平日里说笑两句,图个乐子,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能有啥真正的恶意?”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黄淮,转身走到墙角,开始和面、准备发酵,为明天要卖的炊饼做起了准备。昏暗的油灯下,他那瘦瘦小小的身影,显得异常忙碌而执着。
黄淮看着那个佝偻着腰、双手沾满面粉的身影,心中突然百感交集。
不知为何,这一刻,他好像突然理解了武大郎。
以前,在书本里,他总觉得武大郎是个懦弱、窝囊甚至有些可悲的角色。面对欺凌选择忍让,面对命运选择顺从。
但现在,当他真正接触到这个活生生的人,看到他简陋却干净的家,看到他对弟弟毫无保留的付出和维护,看到他面对嘲讽时的温和与宽容,看到他为了生计、为了弟弟的未来而默默承受一切的背影……
黄淮突然觉得,这个被世人嘲笑了千百年的“三寸丁谷树皮”,或许并非懦弱,而是一种近乎伟大的隐忍和担当。
同样是贫苦出身,同样是孤儿,为何武松能长得人高马大,筋骨强健,甚至有余力去打熬力气,练就一身武艺?
不就是因为有这样一个长兄如父的哥哥,用他那瘦弱的肩膀,扛起了所有的生活重担,将所有的资源、所有的爱、甚至所有的希望,都倾注在了弟弟身上吗?
黄淮用的那个大碗,武大郎说武松每次都能吃两大碗。他是靠着卖多少炊饼,受多少嘲讽,咽下多少委屈,才换来了弟弟那两大碗饭,才供养出了那个未来名震天下的打虎英雄?
他那副看似沉重的炊饼担子,担起来的,何止是干硬的炊饼?
那分明是武松的童年,武松的温饱,武松的未来,是这个哥哥对弟弟沉甸甸的、毫无保留的日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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