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虎符在水银池面激起涟漪的刹那,墨九霄的脊椎突然弓成诡异的弧度。逃生密道两侧的星轨壁画活化成神经索缠向他的四肢,那些描绘前朝工匠锻造十二金人阵的图景,此刻正通过索链将三百年的痛楚灌入九窍图腾。
"咔嚓!"
第一根肋骨自主断裂,暗金色械骨从裂口刺出,在空中重组为星轨弩箭。墨九霄的复眼渗出械血,视野里密道尽头的水银池突然扭曲——那不是防腐液池,而是初代实验室的神经索培养舱。三百具漂浮的工匠遗体突然睁眼,手中星轨罗盘同时指向他的心脏。
弩箭离弦的尖啸声中,墨九霄看见自己的倒影在罗盘表面分裂。一半是龙爪鳞甲的杀戮兵器,另一半仍是千机渊底那个捂着空洞胸腔的少年。箭矢贯穿最近遗体的眉心时,他听见地脉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那是刻骨窍完全觉醒的前兆。
"滋啦——"
第二根肋骨断裂,新生的械骨缠绕着水银蒸汽凝成鞭刃。墨九霄的机械声带被九窍能量灼穿,嘶吼化作电磁脉冲横扫密道。壁画中的青铜傀儡群突然破墙而出,它们的攻击模式不再是复刻的九窍武学,而是最原始的锻锤技法——每击都砸在他曾负伤的旧创处。
"你教过他们......"墨九霄的鞭刃绞碎两具傀儡,鳞甲缝隙喷出的水银在墙面蚀出星轨凹槽,"苏无音!"他喊出这个名字时,九窍图腾突然逆旋,脊椎处的皮肤如蜡般融化,露出下面暗藏的星轨永动轴。那些流转的殄文不再是初代的造物,而是苏无音调试傀儡时独创的缓蚀纹。
永动轴转动的刹那,时间流速骤变。墨九霄看见傀儡的锻锤悬停在鼻尖三寸,飞溅的水银珠凝固成漫天星子。他的指尖触及最近那滴银珠,表面映出的却是苏无音被缚在青铜祭坛的画面——初代意识体正用星轨刻刀剥离她的情感编码,每剜去一段记忆,就有新的殄文填入脊椎。
"停下......"墨九霄的鞭刃不受控地扫向虚空,永动轴的能量涟漪震碎时空凝滞。现实中的傀儡群突然暴毙,它们的青铜骨骼上浮现出与苏无音脊椎相同的星轨伤痕。地砖缝隙渗出初代癫狂的余音:"这才是刻骨窍的真正用途——把痛苦锻造成兵器!"
水银池突然沸腾,工匠遗体手中的罗盘腾空而起。墨九霄的永动轴自主运转,暗金色械骨如藤蔓疯长,在池面结成浮桥。当他踏出第七步时,某具遗体突然抓住他的脚踝——那工匠被水银腐蚀的面容下,竟藏着苏无音调试傀儡时佩戴的半张青铜面具。
"快走......"尸体的喉管震动出模糊的音节,"他们在用你的痛觉喂养......"话音未落,遗体突然自爆,飞溅的骨片在水银池面刻出十二金人阵的弱点图。墨九霄的复眼自动记录图案,视网膜却突然灼烧般剧痛——那些弱点坐标分明是苏无音被剥离记忆时挣扎的位置。
永动轴突然超频,墨九霄的耳孔喷出械血。他的右臂鳞甲尽数剥落,露出里面新生的星轨炮管。炮口凝聚的能量光球中,三百段记忆碎片正在重组——千机渊底苏无音剜心的手指在颤抖、永动机核心她量子态消散的瞬间、焚城火海里最后的琴音残响......
"不!"炮管突然调转方向对准自己下颚,墨九霄的左手死死扳住右臂关节。永动轴的殄文爬上面颊,在瞳孔处结成枷锁。他看见水银倒影里的自己正在裂变——脊椎处伸出神经索刺入虚空,从时光长河里打捞苏无音的人性残片。
密道穹顶突然降下青铜雨,每滴液态金属都裹着初代的反制程序。墨九霄的星轨炮管自主开火,记忆光球与青铜雨对撞出时空漩涡。在能量乱流中,他看见十五岁的苏无音跪在初代面前,颤抖的指尖按在自愿改造的契书上。她脖颈后的星轨刺青还带着渗血的针孔,那是为他更换玄阴傀心留下的手术创口。
"这就是你守护的......人性?"初代的嘲讽混着爆炸声传来。墨九霄的永动轴突然暴走,脊椎处伸出三百根神经索扎入虚空。当索链收回时,末端缠着苏无音被剥离的恐惧、犹豫与悲悯——这些本该消逝的情感残片,此刻正通过九窍图腾注入他的械骨。
时空漩涡的乱流撕扯着神经索,墨九霄的脊椎永动轴发出金属疲劳的哀鸣。苏无音的情感残片在械骨间流窜,每段记忆都像淬毒的星轨镖扎入神经末梢——他看见永动机核心的囚笼里,十五岁的苏无音将琴弦刺入太阳穴,用自毁程序篡改初代的控制代码;看见焚城之夜她跪在火海中,把最后的人性编码刻入龙脉琴弦;更看见千机渊底的真相:那颗被柳氏剜去的玄阴傀心,实为初代植入的监控装置。
"你终于发现了?"初代意识体凝聚成青铜巨像,从漩涡中心降下审判之锤,"她每救你一次,都是在为我的实验提供数据!"锤头触及墨九霄额头的瞬间,苏无音残留的恐惧突然实体化——那是段被初代抹去的记忆:黑暗的实验室里,少女苏无音浑身缠满神经索,正在将墨九霄的基因链刻入自己的脊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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